一路向南,越是远离长安方向,江南一带的江湖势力就变得愈发繁杂。
半道上,白宋翻开了名册,然后拿出从扬州城内买来的地图,一个一个对照各个江湖门派的坐标。
“岳龙帮、九剑门、麓湖山庄、听雨楼……”
一个一个名字对照,不一会儿地图上都标注满了位子。
看着密密麻麻如撒豆子一般散落在江南各个地方的江湖门派,白宋心头也有一分无力之感。
还真是分身乏术,不说别的,光是奔走各地的功夫都是不少。
“杭州是江南中心,方圆三百里内,聚集了超过九成的江湖门派,到时候从杭州城内发出诏安令,限定一月之期,若接受朝廷诏安的江湖门便能得到丰厚的赏赐,若不接受诏安,便下令抹杀。”
白宋自顾自地计较着,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打算。
就在这个时候,白宋忽然发现那个名册的末尾有个不起眼的名字——名剑山庄。
“这不是以前自己被关的那个山庄?”
一瞬间,白宋又被勾到了回忆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名剑山庄到现在都还存在,能出现在这个名册之中,说明混得还不错。
看到这里,白宋心头思量,到了名剑山庄,以后会不会遇到熟人。
想着,行车的官道上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白宋没放在心上,却听牵头的的车内传来了王小花的声音:“住手!你们还要不要脸,居然欺负一个老人家!来人,把这个几个痞子抓了!”
随行的镖师听到吩咐,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等白宋下车查看情况时,一群镖师已经把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给抓住了。
剩下一个背负行囊的老人家灰头土脸地站在原地,呆愣愣地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白宋问道。
王小花眼睛瞪得通红,十分气氛,指着几人说:“这几人看着斯文,却是一起围着个老人家出言不逊!简直……简直让人不可忍!”
白宋上前几步,看了看老人,除了有些狼狈之外,倒是没有看到被人殴打的痕迹。
但是,老人所站的一圈地上都是唾沫,白宋看了眉头一皱,转而问那几个书生。
“你们的是什么人?”
几个书生被抓,似乎很不服气,竭力地想要挣脱,却被镖师抓住,哪里能脱身?
其中一个嚷嚷起来:“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乃苏杭七杰之一的陈铭野!我们都是杭城内有名的文士,尔等商户,岂敢对我们放肆!”
“松开!”
几个书生还
狠嚣张,王小花说是明星,但骨子里还有儿时的痞性,上去就是一人一巴掌。
几个人一人挨了一下,立刻就老实了,唯唯诺诺地盯着王小花,看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是谁。
“亏你们还是有名的文士,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王小花叉着腰站在车板上,居高临下盯着几个小子。
“老人家,你没事吧?”白宋乘着这个机会走到老人跟前,关切问了一句。
老人低着头,十分小心地回了一句:“没事……没事……那几个孩子都不是大恶之人,让他们走吧。”
王小花一听,眼睛瞪得更大:“你们听听!什么叫以德报怨!你们对老人家百般羞辱,人家还帮着你们说话,我就想问问,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不想几人之中突然有人不服喊道:“谁要他说话?我江南才子,各个都是宁折不弯,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们好了,便是打死了我们也不会让这种人进入杭州城!”
“嘿,你们还硬气了?小爷今天就来试试,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宁折不弯!”
说着,王小花又要动手去打。
这回那人有了准备,把眼睛一闭,迎着王小花的巴掌送了上来,一副随便你的意味。
“好了
,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说。”
白宋出言打断。
有了白宋开口,王小花赶紧收手,愤愤地对白宋说:“白大哥,你这也能忍?如此小人,不好好教训一下,以后还会祸害他人的。”
白宋没有搭理,而是问那个什么七杰:“说说吧,为何要羞辱一位老人?”
“他是我杭州文坛的耻辱!我们要他身败名裂。”
“何来的耻辱!”
“苏杭文士,宁折不弯,这还是他曾教导我们的!没想到在朝廷的威逼下,他却成了那个卑躬屈膝之人!”
“他教导你们……他究竟是何人?”
“他……哼,曾被称作江南大儒,人称姜先生,不过想现在已是过街老鼠,江南已容不下他了。”
“在朝廷威逼之下,朝廷威逼其做什么?”
“朝廷召其编撰唐史,他为求自保,居然篡改史文!与他同行的还有他的亲传弟子,乃是我苏杭七杰之首,他这位弟子在朝廷面前拒不配合,哪怕是被杀都没有丝毫怯懦。当学生的可以舍生忘死,当先生的却自图苟安,现在居然还敢回来?我等皆是朱兄知交,岂能不为他讨个公道?”
“编纂唐史……篡改史文?”白宋眉头一皱,半道上遇见的事情还有几分蹊跷。
“你怎么就认定人家篡改史文?怎么就一定威逼利诱了?”
“哼!天下皆知,不过无人敢说罢了!谁不知道当今皇上是篡权夺位才有了今日,皇帝想要篡改历史让后人为他歌功颂德!我等文士,但求一个清白!岂能将错谬流传于世?有岂能与朝廷与强权同流合污?”
“陈兄!你小声一点,你不要命了?”一人小声提醒。
“怕什么?反正已经死了那么多人,也不差我一个,那狗皇帝要真有本事,就把我说的话都听取了去,杀了我又有什么?”
这时候,后面几个女人也出来了。
她们都知道白宋的身份,纷纷看向白宋,等待着白宋给出反应。
白宋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