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面对白宋,李长坤表现出了超越其年轻的冷静和平淡。
一个简单的问题,却让白宋逐渐皱起了眉头。
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白宋身上,白宋会怎么做?
白宋没有回答,但他心里清楚,如果自己的家人被人迫害至死,哪怕自己的家人是错的,是罪有应得,或许自己也会跟李长坤作出同样的选择。甚至自己会有更加疯狂的举动。
人永远都是双标的,与自己无关之事总会追求正义和正确,但如果事情牵涉到自己,人心便会追随最简单朴素的本能反应。
李长坤看到白宋的沉默,哈哈一笑:“白大人,现在再想想看自己先前的言行是否很可笑呢?”
“这么说来,终归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了。”
“并非是道不同,因为白大人终究不是李世民,我和李世民没有选择,但白大人是有选择的。甚至可以说白大人的选择直接关系到天下的归属。我能有今日,全因白大人在益州的一番话,让我要走出来看看如今的世界,感受天下不同的风土人情。这几年,我听从白大人的教导游览天下,才有了今日的见闻,让我不会被他人的三言两语所动摇,会为了一个目标而坚定的一直走下去。而且,我足够年轻,我并不心急,我不会像兄长那样去白白送死。”
李长坤冷静,沉稳,说话节奏始终如一,与上次相见判若两人。
白宋是越发感觉到后辈们成长起来对这个世界造成的冲击了,自己也只是紧抓着时代的尾巴,很快就将被时代所淘汰。
但是,即便自己的时代即将过去,但此时此刻正是白宋羽翼最丰满之际,一个后生,不管是什么来路,都不可能对白宋造成什么威胁。
“你若能作出一两件能让我看得上的事情,或许我还能考虑一下你的提议。只可惜,从你在城中散播谣言开始,你就已经失去了让我帮你的可能。”
“谣言?什么是谣言?”
李长坤拿出了一本书,正是白宋的隋唐英雄传。
“这才是谣言!我所告知天下的都是事实,是铁一样的实事!”
“难道皇帝赐死太上皇也是事实?”白宋反问,“你很狡猾,在诸多真话中夹在一句假话,如此便能更容易获得民间的信任。太上皇是自杀,若非亲眼所见,我也许也会被你蒙蔽。”
听到这话,李长坤终于眯起了眼睛:“你亲眼所见?”
“是。”
“哼!你太天真了,即便皇爷爷不自杀,你认为李世民会放过皇爷爷吗?皇爷爷在关键时刻保护了李世民的死敌,这是他的禁忌,早在玄武门的时候,李世民就动过杀心,你以为他真的不敢?”
“不管敢不敢,事情没有发生,一切都是你的臆想。太上皇用自己的命保全了李世民的名声,这已经说明了他的选择。李世民已经坐天下这么多年,当年之事早已是过往烟尘,你还活在过往之中,但天下百姓早已去追求更好的未来了。”
“哈哈……”李长坤突然一笑,将手里的书一丢,“说来说去,我们不过是在浪费彼此的时间,我不可能听你的话有任何妥协,而你显然也不会放弃朝廷来帮我,既然这样,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
“我这是在给你机会。”
“给我机会?难不成你以为我是被威胁的一方?”
说完,几个人影缓缓出现在了白宋的视线之中。
三个人,三位宗师。
其中有一人白宋认识,墨家剑奴,那个用暗器的!
看到此人,白宋的目光立刻停在了他的身上,在皇城上,一针穿体,这比债还没算清。
“既然成不了朋友,那就注定是敌人,杀!”
李长坤冷声道。
听着声音,白宋立刻作出反应,身体敢有移动,迎面三道飞针擦过脸侧。
算上之前带回来的柳忽缘,白宋现在是面对四大宗师。
他可不会膨胀到一人对付四个宗师,这时候最明智的决定就是先撤。
既然已经确定了是谁在搞鬼,之后要应对起来就从容多了。
现在的新唐已经没有了外部势力,所剩的也不过几个皇城逃走的宗师而已,新唐缺人,一时半会儿组织不起来有生力量。
杭州的谣言有隋唐英雄传应对,足够拖延很长时间。
这会儿冒险跟李长坤硬拼,显然不值当。
白宋退意坚决,一个起落就甩开二十几米,到了一处高墙下。
眼看白宋跃上墙头要走,几位宗师准备追击之时,李长坤却喊道:“够了,让他走。”
几个宗师一愣神,犹豫一下还是回到了李长坤的面前。
吃了白宋苦的柳忽缘有些不忿,问道:“殿下,何故不追?此乃天赐良机,让走了他以后机会渺茫了。”
“你们确定杀得了他?”李长坤反问。
四个宗师在一起,居然反问他们能不能杀死一人。
除了柳忽缘,其余三人对白宋都有所了解。
柳忽缘张了张嘴,想到从天一刀的那种气势,终是没有开口。
李长坤沉声道:“白宋被一针穿体能不伤,他的功法是越发神秘且捉摸不透了。再没有了解清楚之前就贸然动手,出现损伤可不妥。新唐只有你们几个了,任何一人有所损伤,新唐都承受不起。”
说着,李长坤有些恼火地低下头。
“若我有兄长那些势力,岂能在长安白白折损这么多?”
“白宋可是李世民的左右臂膀,若能杀了此人,即便……即便有所损伤也是值得的。”
“现在是左右臂膀,以后呢?李世民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只要白宋势力再强盛些许,我看李世民便再难容下他了。到时候,是敌是友,谁又说得清楚?”
“殿下的意思是?”
“我们只要稳固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