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偏远小县走出来的小丫鬟,不觉间已经成了北定王府中最受宠的大丫头。
林氏一家哪儿想过这样的故事?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风雪之中让人有些感慨。
林庭正想起了当年招婿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小翠还是小翠,自己可以随便吆喝,随意训斥。
那个用来冲喜的赘婿更是没有放在眼中,甚至想过悄悄弄死了好让女儿改嫁。
现在一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王府,那小小的赘婿已经成了这里的主人,代表着一方门阀的头领,皇上身边的头号红人,更是为大唐的民生、军事、经济都立下了赫赫战功的名人。
小小赘婿的成就已经超越了林庭正所幻想的边界。
索性阴差阳错地让这场婚姻保持到了现在,自己女儿也赢得那个赘婿的真心,才有了女儿今日,可以跟公主平起平坐的荣光。
“爹!”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传来,林庭正见到数年不见的女儿时,突然间老泪纵横。
林香儿缓步走了过来,声音中带着点激动,举止间却又是那么克制。
以前的小姑娘已经成了豪门贵妇,谈吐举止挑不出半点儿毛病,就连她的娘亲站在面前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只有那林
寻天生地少了根神经,见到香儿后冲上去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姐!终于见到你了!”
林香儿有些不习惯,除了相公之外的任何人,没有过这么亲密的检出,脸蛋儿微红,带着几分愠色,将弟弟从身上拽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没大没小。”
林庭正上前一步将儿子给拽了回来,怀着几分激动,拱了拱手:“夫人……”
“爹,不必客气,还是叫香儿便是了。”
“这……这哪儿成?”
“长安的规矩是多了些,但在王府是不见外的,相公也不喜欢那些规矩,连小翠现在都叫姑爷、少爷什么的。”
“就是嘛!”小翠凑了上来,“姑爷、少爷、老爷什么的,想怎么叫就怎么叫,老爷您还是叫小姐香儿听着顺耳。”
“香儿……”林母走了上来,泪眼婆娑,有些激动。
看到母亲,林香儿忍不住上去主动跟母亲拥抱。
随后的还有三个同行的林家下人,以及两位年轻妇人,经介绍才知道是林寻的妻妾。
一行七人,风尘仆仆,一看就知道路上受了不少的罪。
经历了一开始的激动,林香儿有些疑惑:“爹,也没听你们要来长安?也不说一声……”
“那个
……”林庭正一听这话,有些难为情,“就是许久不见你,咱们一家想来看看。”
林香儿一听就知道不是实话,但没有追问:“走,咱们先到后院说话。”
小翠说:“我去把老爷找来。”
“啊?”林庭正愣了一声,还以为这个老爷是说他。
“不对不对,是姑爷!现在两个老爷,分不清谁是谁了。”
香儿点了点头,可不等小翠离开,林庭正便说:“先别急,我们先说说话。”
“是啊,好久没有跟爹娘说话了,就先别去通知相公了。”
……
眼看入冬,过了冬天,春闱就快了。
而在春闱之前,考官还没有确认。
之前张亮曾说过想要当这次春闱的主审,白宋说过会帮忙。
现在到了朝堂议论的时候,据说很多人都对此次春闱的主审有兴趣。
此刻,白宋正在张玉寒的房中,享受着新婚妻子的浓情蜜意。
最近情况来看,白宋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儿昏庸,喜新厌旧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开始说不喜欢,身体逐渐诚实。
两月以来,这间屋子是他最常驻的地方。
而那些姐姐们也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习惯了平淡的生活后,没有男人的纠缠反而让她们
更加轻松且规律。
一家人相安无事,给了张玉寒吹耳旁风的机会。
“夫君,听说最近春闱要开始了。”
飘雪的天里,张玉寒钻在白宋的怀中,两个人裹在温暖的被褥里面,享受着温暖,说着闲话。
“还早呢,春闱春闱,春天都没到。”
“但是主审已经快选出来了,不知道今年的主审是谁?”
“如今还在禁闭,朝堂的事情所知甚少。”
“皇上推崇的科举是一年比一年重要,早几年那些大世家都看不上的,根本不让自家子弟去考试。现在倒好,不管寒门还是士族,各种年轻人都挤破了头想要一个名额。听说好些人都要夫君疏通关系呢。那夫君到底帮还是不帮?”
“嗨!科举之所以盛行,便是因为它更加公平。如果人人都能疏通关系,科举和以前的察举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些上门要关系的人,嘴上说着要公平,实际上却总想自己得到优待,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可是那些人又是同乡,总也要认个人情,只能口头上答应。”
“口头答应……那夫君口头上的答应是不是都不作数?”
白宋吸了吸鼻子,闻着女人的体香:“你这妮子话里有话啊。”
“哼!我家夫君
说的话就是不能信,以前就尝尝骗人。”
“不是说了以前的事情不提了吗?”
“妾身不提,夫君就是记不住。”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夫君可还记得答应人家爹爹去争取春闱主审?”
“……”
白宋愣了一下,还很把这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但张玉寒一提醒,白宋立马记起来,那还是在皇城大战之前的事情。
白宋的确答应过要帮张亮抢一抢主审的事情。
“爹也算是半个寒门,在朝堂上当了一辈子的官,就靠着老好人姿态混到现在,没有朋友,没有依靠,却也没有敌人。现在好不容易攀上夫君的高枝,老了想要努力一下争取几个像样的门生,以便在晚年有个好的生活,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