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小姐说着,已下意识的抓紧了萧玄天的衣襟。
萧玄天笑了笑,道:“不用为我担心。”
莫九小姐却摇了摇头,小脸上满是认真之色,道:“小哥哥,你有所不知,苦海榜乃是天下最强道者,才能登上的榜单。即便苦海黑铁榜的争夺,也惨烈到极点。哪怕道意感应达到相当境界,也不见得能在战台上保住性命。而你,似乎……连道体都不曾修成。”
她似乎生怕话说重了,又解释道:“这几年来,父亲为了磨炼我,每隔数月,便要来苦海圣境观摩天下最强道者交手。我对他们的实力,也算有所了解,你若冒然登台,恐怕会出事……”
萧玄天目中露出一丝柔和,含笑道:“别怕,我还是有些本领的。”
“小姐聪慧过人,过目不忘,诸般武学,一眼便知优劣。虽然年仅十二,却熟知天下苦海道者。若只凭观摩苦海境道者的眼力,即便老夫,也有所不及。”
那白须老者冷声道:“不知你自诩的本领,又有什么过人之处?”
萧玄天瞧了他一眼,却不搭话。
他对莫九小姐相当友善,却不代表对她身边的人也会笑脸相迎,何况此老语气甚为不善。
区区一个改命上师,他还不放在心上。
见他这幅姿态,白须老者白眉一皱,满面不悦,冷声道:“老夫若没有看错,你连道体都不曾凝练吧?凭你这点修为,别说争夺苦海榜,单单资格战,你就连一场都捱不住。”
小姐乃是西极圣王最疼爱最宠溺的女儿,身份何等尊贵,今日与一个凡夫这般亲昵,本就令他颇为不满。
“改命上师,眼力不过如此。”
萧玄天淡淡道:“谁说我不曾修出道体?”
白须老者非但不奇,反而面露不屑,冷声道:“原来你所修出的,是最不入流的黄阶低品道体,连道体印记都没有外显。那你倒是告诉老夫,凭这般低劣的天资,你有什么资格争夺天下道者至高荣誉?”
萧玄天冷笑一声,再懒得理他。
“白须伯伯,你不要这么凶嘛,吓着我小哥哥了。”
莫九小姐也叹了口气。
她原以为萧玄天尚未修出道体,谁知他道体已成,只是品阶太低,根本没有显露道体印记。
这样的天资,的确没有争夺苦海榜的资格。
白须老者微微颌首,目光却看向骆仙兰,道:“你是太史家的那个女娃儿?”
骆仙兰俏脸一整,忙道:“正是。”
白须老者叹了口气,道:“当年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你祖父做的,的确有些过分。你如今也不小了,自当明白,大士门阀也有难处,能体谅的,便体谅一些吧。”
“前辈所言极是。”
骆仙兰低眉而言,素来妩媚的眸中,却露出愤恨之色。
白须老者又道:“听老夫一句劝,和这孩子回去吧,苦海圣境不是他这样的天赋修为该来的地方。”
“前辈叮嘱,本该遵从。”
骆仙兰却摇了摇头,道:“不过这一次,我有迫不得已的苦衷,要让您失望了。”
她知此老对萧玄天成见已生,也便不多作解释。
白须老者长叹一声,摆了摆手,露出懒得再管你们死活的冷漠之色。
莫九小姐道:“若要进行苦海黑铁榜的争夺,先得获得争夺资格。资格战在顽石斗法宫进行,小哥哥若有兴趣,我们先去瞧瞧他们斗法,如何?”
她见说不动萧玄天二人,便想让他们去看看斗法宫内强者交手,知道了与那些天才的差距,或许便能打消此念。
顽石斗法宫是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里面足有数万平,周围是一层又一层的环形看台,看台上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十二座战台,正有十二组对手激战。
几人来到庚子号战台,上方两人的交战,已到了白热化。
那长发男子周身气血翻涌,身前剑意如雨,守势做的密不透风。
而另一名手持血刀的中年人,刀势凌厉,刀光肆虐,整座战台都被笼罩在刀影之中,看上去已是胜券在握。
“持刀男子,名为常远,所修玄阶二品豹魂道体,凝结四品血魄,感应三品道意,在苦海境九重已经沉淀超过二十年,在安西疆域大齐王朝,算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
莫九小姐只看了一眼,便侃侃而谈道:“那持剑男子,名为杨子奇,所修玄阶八品玄水道体,凝结七品血魄,感应六品剑道意,虽然较常远小了十岁,但他天赋更高,道意更强,常远很快便要落败了。”
白须老者面露得色,傲然道:“小姐过目不忘,熟知天下苦海强者,连陛下都曾亲言,小姐未来,有评定天下人杰之姿,经略圣朝万道之才。她的判断,还从来没有错过。”
连萧玄天都诧异的看了莫九小姐一眼。
果然,白须老者话音未落,久守的杨子奇忽然转守为攻,连续刺出数十剑,一剑刺入常远心窝。
常远当场身亡!
战台之上,生死不论。
要进行苦海榜的争夺,必须先进行资格战。
在顽石斗法宫连胜十场,才算得到资格。
天下苦海道者,无论修炼时间长短,无论年龄,只要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皆可登台。
规则看似严酷,但从这样的考验下走出去的,方是中土最顶级的奇才!
“杨子奇虽然不差,但在天下道者中,也算不得优秀。”
莫九小姐又娇声道:“凭他的实力,在战台上至多获得五场胜利,能保住性命,都算不错。”
常远身死之后,立即有人上台挑战杨子奇。
杨子奇又连胜两场后,后力明显不继,到第四战,疲态尽显,很快被人击伤。
他慌忙求饶,对手却丝毫不理,一剑斩其首级。
一位赫赫有名的年轻天才,就这么死在战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