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太史恩疾步赶来。
虽然已知大致情形,但看到文华院十老铁青着脸,如十座大山般矗立厅中的骇人模样,太史恩内心的惊疑,顿时又强几分,连忙赔笑拱手道:“见过玄一院主,二位副院主,还有各位主事大人。诸位到得敝府,怎得也不提前通报一声,也好让我早做准备,太怠慢各位了。”
玄一院主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其余九老,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太史恩看的头皮发麻。
他身为顽石斗法宫宫主,平日里也常与文华院十老打交道,即便不算特别熟稔,但见面含笑问好,总是有的,哪里像现在这般,仿佛把他太史恩当作瘟神一般。
太史恩硬着头皮道:“敝府中人若是冒犯了十位大人,老朽必定严惩不贷,请诸位明示。”
玄一院主不冷不热的道:“你要赔罪的不是我们,而是萧公子。至于怎么冒犯的他,最好还是自己问你这几个好侄女!”
此际骆仙兰、萧玄天高高在坐,太史闭月跪伏在地,太史雅四女面色如土,报讯下人也将事情与他讲了个大概,太史恩又怎会不知?
若究根由,此事他也有所参与。
太史恩目光闪烁,心中刹那间生出许多念头,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太史恩,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若是做的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自己动手。”
萧玄天冷漠的声音徐徐响起:“第一件,骆仙兰被太史雅打成重伤,你作何表态?”
太史恩暗暗握紧双拳,此子夺他灵机石在先,此刻又这般咄咄逼人,他堂堂改命上师,被小小苦海道者如此威胁,内心之憎恨可想而知。
但他也知道,今日有文华院十老为这小子背书,无论多么愤恨恼怒,暂时也得先忍下来。
太史恩赔笑道:“这里面兴许有些误会……”
“真是毫无诚意的表态。”
萧玄天打断了他,摇了摇头,淡淡道:“太史雅伤人在先,意欲对我不利在后。废其修为,鞭挞至死。”
太史雅瞬间惊叫道:“不……”
太史恩更是眉头大皱,即便有文华院十老压阵,但这小子的口气,未免也太狂妄了。
他这施令,到底是在向谁发放?
容不得太史恩多作猜测,萧玄天话音才落,钟十已然欺身而上,铁掌横拍,太史雅仓促抵挡,但双方修为差距足有七个小境界,转眼间,已被一掌拍在丹田,掌力吐入,她的道池直接粉碎。
这还不算,钟十闪电般出手,打碎太史雅全身血脉。
太史雅口吐鲜血,倒地凄厉哀嚎。
这仍不够。
钟十将她一把提起,半拖着走出厅去,很快就响起呼啸的鞭哨声,呼啦作响,初时尚闻太史雅惨叫,片刻后,已无任何声息。
钟十神情冷峻,手持染血的骨鞭,向萧玄天垂首道:“公子,恶女已死。”
萧玄天微微颌首。
如此惊人一幕,终于令太史恩面色剧变!
他原以为文华院十老只是前来助拳,谁知,他们竟是奉萧玄天之令行事,如下属之于上峰,臣民之于帝王。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件,骆仙兰被太史雅重创脏腑,血脉几乎寸断,方才那太史柔,却还嫌行凶者出手太轻,你又作何表态?”萧玄天仿佛无常索命般的冷幽幽的声音,又自厅内不疾不徐的响起。
太史柔全身剧颤,满脸惊恐。
太史恩咬了咬牙,道:“老朽一定重重惩戒她胡言之罪!”
“还是没有诚意。”
萧玄天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冷冷的道:“打断太史柔周身血脉,废其修为,让她好好感受一下,那样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言未落,一道身影一闪。
这一次出手的,乃是常九。
太史柔乃是一位灵台真君,在他这样的改命境高阶上师前,孱弱如小鸡。
在她撕心裂肺的求饶和哀嚎声中,常九出手如电,打的她重伤吐血,血脉被碎,修为立废。
太史恩惊怒交加的道:“不可……”
他乃是苦海圣境太史府府主,此间主事之人,当着自己的命,两个侄女一个被杀,一个被废,怎能不恨、不怒!
“第三件,骆仙兰昔年逗留太史府时,受人排挤,众人欺凌,其中便包括这太史敏和太史霜,你又作何表态?”萧玄天幽幽发问,如上苍诘问凡俗。
太史恩全身颤抖,嘶声道:“你、你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这便是你的态度么?很好。”
萧玄天幽幽一笑,淡淡言道:“太史敏、太史霜二人,各受鞭刑三百,小惩大诫。”
钟十、常九二人如接圣旨,立即抓起她们,拖出门去,很快鞭声再响,惨叫声此起彼伏,片刻后,虽然还有声音,却已十分微弱。
二人进来后,常九回禀道:“公子,人没打死,不过要想把伤势养好,得花上一年半载。”
萧玄天微微颌首,接着目光微动,看向脸色铁青的太史恩,淡然道:“第四件,骆仙兰所持十五亿道晶,被你们抢夺而去,你又作何表态?”
太史恩双目喷火,一言不发!
当此际,四个侄女一死一废两伤,门内第一天之娇女跪伏在地,小小苦海道者咄咄逼人,气焰嚣张!
他太史氏,何曾遭过如此羞辱!
强烈的愤怒和羞愤,已经令他再无丝毫惧色,反而恶念迭起,目露凶光。
即便文华院十老在此,但他太史恩乃是顽石斗法宫之主,也是受圣朝册封之名位,十老焉敢对他动手?
此间事了,他不仅要上报老祖宗,还要参文华院十老一本,治他们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之罪!
这件事情,绝对没完!
太史氏作为赫赫有名的大士门阀,绝不会忍气吞声!
“装聋作哑,那便是在忤逆于我。”
萧玄天微微一笑,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