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记耳刮子夹杂了一位巅峰大士的沛然法力,着实凶狠,将白寒秋这个次大士,扇的眼冒金星,脑子懵圈,双耳嗡嗡作响。
半响才回过神来。
“师尊?”
“什么师尊?”
白寒秋困惑无比,但一股此生从未有过的糟糕预感,激涌而来。
回春子已是疾步出去。
陈太离咬了咬牙,也连忙跟上。
他已隐隐意识到,域王大人口中所说的逆徒,多半就是这位名震西极道域的回春子大师。
这样一摊牌,他哪里还敢装傻?
“逆徒?”
“这家伙莫非是被天上白玉京吓傻了,都说起胡话了?”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多少人嗤之以鼻,啼笑皆非。
都到了这步田地,还想装腔作势?
何其愚蠢!
陈逆、胡瑶、云焕等人,更是无限嘲弄与鄙夷。
死到临头,以为喊这么一嘴,就能吓唬住白玉京?
太逗了!
白玉京神情倨傲,冷笑连连,正要说话,便见鹤发童颜的回春子大师,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而来。
他立即迎上去,连忙躬身道:“大师……”
啪!
回答白玉京的,是回春子的怒然拂袖。
劲气如暴风般冲在白玉京的身上,让他凌空一个倒栽葱,摔的地板轰响。
人群诧异的看向回春子。
下一瞬,便见那位德高望重,只论身份,偌大疆域无人能及,连大都督姜庸都要逊色几分的前辈高人,惶恐不安的来到萧玄天身前,噗通跪地,一边叩首,白须晃动,一边大呼道:“弟子回春子,参见师尊。”
白楼大厅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彻底冰封。
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
气氛陷入绝对的死寂。
只有一双双无限震惊瞪大到了极致的眼睛,或是可以塞个鸡蛋进去的嘴巴,像雕塑般凝滞,再无丝毫动作。
时间在这一刻,忽然停止了流转。
唯有那戴着黑色面具,目光冷睨的白衣少年,仿佛执掌时空的神灵。
他单手负背,傲然而立,目光低垂,看着惊慌失措的回春子,许久不出一言。
回春子瑟瑟发抖,冷汗涔涔。
好半响后,他淡漠的声音恍若从天外而来,语调不高,却似有某种摄人心魄的魔力,余音萦绕向四面八方:“姜庸托你来照拂于我,你便是这么照拂的吗?”
回春子急声辩解道:“弟子从进入白楼起,心思始终都在师尊身上,但一时拿不定您的主意,未敢轻举妄动,求师尊明鉴。怠慢之处,恳请师尊降下责罚。”
说着,连连叩首。
“起来吧。”
萧玄天摆了摆手,淡然道:“你虽为记名弟子,不入我门,但弟子当面,便没有为师亲自出手的道理。师尊受辱,你自当有所表示。”
“谨遵师尊法旨!”
回春子缓缓起身,再看向白玉京、云焕等人时,那股令人如沐春风的气息,早已消失,代之以怒火与愤恨。
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上,已然满是杀机。
叫他怎能不怒?
这群混账东西,如此冒犯好不容易才认的师尊,害他老人家雷霆大怒,万一把自己这个记名弟子逐出门墙,损失何其惨重?
“你们……好大的狗胆啊!”
回春子白须乱颤,气的吹胡子瞪眼。
“什么?”
人群终于如梦初醒,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开始响彻四周。
前一刻所有人还在嘲笑萧玄天装腔作势,死到临头,仍要逞强。
结果他冷喝一声,徒弟真的出现。
而且是地位尊贵到整个疆域之巅的一代圣手回春子大师!
“名动道域的回春子大师,竟是玄风子的……徒弟?”
云焕眼睛瞪大,几近崩溃。
周坤涩声道:“好像……还只是一个记名弟子?”
“老天爷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被抽懵的白玉京,只觉得天旋地转,站都站不稳。
回春子大师竟是玄风子的徒弟?
大都督姜庸说的那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竟然真的是玄风子?
胡瑶全身剧颤,双目死死的盯着萧玄天,又看着他一旁渐渐挺起胸膛的莫坚,整张脸变得无比难看,无与伦比的悔恨,终于涌上心头。
连回春子大师这样的存在,居然也是玄风子的记名弟子。
倘若自己从一开始,便选择了莫坚,以他和玄风子的友谊,从前梦寐以求的一切,岂不是唾手可得?
“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啊……”
胡瑶欲哭无泪,心如刀绞。
“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逆更像发了疯般,神经质的咆哮起来:“玄风子,你算什么东西,回春子大师怎么可能是他的徒弟?错了,一定错了,你们都瞎了眼吧,玩笑不要这么开……”
语无伦次,状若疯魔。
他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玄风子这狗东西,竟然是回春子大师的师尊?
那岂不是说,他陈逆即便举陈氏门阀之力,都奈何不了这恨之入骨的仇敌?
不可能,老子不接受!
“孽障啊……”
跟出来的太离大士,发出灵魂深处传来的哀嚎,当真看的肝胆欲碎,听的头皮发麻,怒吼道:“我陈氏门阀,怎么会出了你这样的扫把星,你这个该死的小辈!”
说着,飞身一闪,拎小鸡似的一把提起陈逆的后领。
登上擂台后,大手猛拍其肩,大力席卷,陈逆两截小腿,已然寸断。
“孽种,你还不给域……玄风子大师赔罪?”
陈逆全身剧痛,发了疯一样尖叫道:“不!我没有错,玄风子,老子不接受……”
“给我闭嘴!”
陈太离气的全身乱颤,直打摆子,怒吼之间,按住陈逆的脖子,将他的脑袋狠命往地上猛撞,怒喝道:“孽障,给玄风子大师磕头!”
只一下,陈逆就再说不出话来。
脑门撞的鲜血直流。
陈太离毫不留手,继续猛按猛撞。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