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便在此时,一道急切而惶恐的女声传来。
白衣少女快步走入祠堂,她明眸皓齿,面容姣好,俏脸上满是复杂之色。
似是因为激动,娇躯都在微微颤抖,明眸深深的凝视着萧玄天,颤声道:“公子,住手,饶二祖一命。”
正是太史门阀最杰出的天之娇女,曾位列苦海紫金榜的太史闭月。
她听闻骆仙兰与一名少年联袂而来,心中一动,连忙赶来,却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当然,骆仙兰修炼萧玄天传授之高深道技,如今在圣院也极为耀眼,若把她算上,倒不能让太史闭月专美。
萧玄天眉头微皱,淡然道:“你要阻我?”
太史闭月颤声道:“老祖已经派人将三叔公的灵柩迁回家族墓园,最迟后天,就能到来。老祖也交代过,寿宴之上,会处理三叔公的宗籍之事。届时这座宗祠,也要供奉三叔公的灵位。公子若是杀了守护宗祠的二祖,恐怕不太妥当。”
她虽然只比骆仙兰小不到十岁,却是太史慈五代孙中,排行老大的太史武的孙女儿,算起来还是骆仙兰的侄女儿。
骆仙兰目光一动,道:“太史慈真这么说?”
太史闭月忙道:“这种事情,我怎么会欺骗姑姑?”
她知道,玄天伯能不能改变主意,关键还在骆仙兰身上。
目光的余波偷偷瞧了瞧俊美如天神的白衣少年,心情慌乱和不安到了极点。
她在苦海圣境和萧玄天多有纠葛,此后只闻其惊天动地的种种事迹,每每忆起,芳心百转千回。
她曾数次在玄风子的身上,窥探到了萧玄天的影子。
尤其是在圣院的新生大比过后,她总觉得有一段恍恍惚惚的记忆,仿佛一个忘却了大半的梦境,在那里,玄风子和玄天伯,似乎是一个人……
此刻再看到少年孤傲淡漠的姿态,当真恍若隔世。
“玄天伯……”
“你真的,又回来了……”
太史闭月的心中默念着,呼唤着……
真恨不得将这个天大的事,立即告知太史府的每一个人,尤其是老祖宗,让他对骆仙兰待之以诚,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免得大祸临头。
但。
她不敢!
在她想来,玄天伯乃是被魔族的斩苗行动盯上的中土第一天才,若是魔族知道他出现在九火王都,必定再次前来刺杀。
万一玄天伯再有个三长两短,以圣天子当日为了他挥师十亿,御驾亲征的怒火,覆灭太史门阀一百次,都不足以平息此恨!
她不断警醒自己,无论出现了怎样的状况,玄天伯的身份,绝不能从自己的口中泄露出去……
萧玄天的目光,便看向了骆仙兰。
骆仙兰道:“既是如此,那就算了,等后天寿宴上再说吧。”
萧玄天松开踩着太史祥的脚。
太史祥这才有了动弹的力气,慌不迭的取出几枚丹药,连续服下后,剧烈的咳嗽起来。
再看向萧玄天的目光,充满畏惧,竭力掩饰怨毒。
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周身看上去并无法力波动的少年,竟是如此可怕!
“我们走吧。”
骆仙兰挽起萧玄天的胳膊。
二人走出狼藉一片的宗祠,太史闭月追出来,先看了萧玄天一眼,又慌忙避开目光,不安的道:“姑姑,你好不容易来府上,后天又是老祖宗的寿诞,索性住两天吧。”
骆仙兰淡然道:“不用了。”
太史闭月道:“三叔公早年住过的院子,我后来专门派人整理了出来,里面的陈设几乎没动,有三叔公当年练剑的练功房,有他读过的书……姑姑若是不介意,可以去看一看。”
骆仙兰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许多,看了看萧玄天,见他并不反对,当即答应下来。
太史闭月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得到骆仙兰的认可,太史门阀不见得就不能与玄天伯结一份善缘。
三人来到一处安静的院落,里面种了几株紫荆树,一簇簇紫红色的花朵开的正艳。
房舍内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看着悬挂在墙壁上的剑、桌上的书、床上的被褥……骆仙兰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哀伤之色。
她走出房间,看着院子里的香气扑鼻的紫荆树,怔怔出神。
好半响后,她才轻轻的道:“你看它的树干,干枯粗糙破裂,却盛开着如此美丽的花儿。就像父亲,当年为了救我,自残身体,才有了我的今天。我看到这棵树,就仿佛看到了他老人家。”
一旁的萧玄天,静默无言。
太史闭月无声离开。
她立即往老祖宗太史慈清修的后花园。
后花园内。
勉强已能说出话的太史祥,和鼻青脸肿的太史安康,正跪在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冷峻,目光冷厉的老者面前。
太史祥嘶声道:“兄长!那小儿毁我太史氏宗祠,重创于我,罪大恶极,一定不能放过他。”
这名黑袍老者周身气息汹涌,比太史祥胜过不知多少倍,正是太史门阀的领袖和基石,长生大士太史慈。
太史慈皱着白眉道:“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依你之见,此人实力几何?”
“我虽为大士,但毕竟是靠灵丹之力,并无真正大士的本领。”
太史祥讪讪的道:“不过此人能瞬息之内制住我,想必在安西天才榜上,也能排进前五十。”
“是骆仙兰带他来的?”
太史慈阴沉着脸,问道:“此人什么来历,他们什么关系?”
太史安康恨声道:“此二人搂搂抱抱,举止亲昵,关系极不一般。老祖宗,骆仙兰若和此人已行下苟且之事,怕是不好给司马门阀交代。”
太史慈的脸色愈发阴沉,寒声道:“毁我宗祠在先,玷污本门待嫁之女在后,此人,留不得!”
太史安康精神大振,急切的道:“老祖宗,如何行事,请您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