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也是阵阵惊呼。
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这时候死,显然又是那幕后主使的阴谋。
而十圣子洪秋华,听到谭忠畏罪自杀的消息,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去了大半,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他方才最担心的,便是谭忠不肯遵从自己的命令自杀。
好在这个一直忠心耿耿的仆从,没有令他失望。
谭忠一死,死无对证。
哪怕自己仍然还有嫌疑,但只要他们找不到铁证,就无法治罪。
何况他早已预备好嫁祸之法。
“卑职等人晚了一步,没来得及阻止。”
“我们赶到时,谭忠应当正在销毁罪证,但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全部销毁。这是我们在圣子府密室中发现的部分证物,事关重大,卑职先行赶来,派了几名手下仍在查探。”
说着,拿出几封书信,以及一块紫金玉牌。
众臣看到那块紫金玉牌,登时面色大变。
有人更是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什么密室?我怎得毫不知情?”
十圣子故作震惊的大呼,又连连摇头道:“好一个谭忠,竟然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这个忘恩负义的叛徒!”
心中却想,谭忠啊谭忠,我也是迫于无奈,只能委屈你了。
萧玄天看着他的这些表演,神色无波,淡漠的目光深处,却隐隐有嘲弄意味。
方才十圣子暗地里传讯,同样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已然彻底肯定,幕后主使就是这个丧心病狂,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亲兄长都要算计的洪秋华。
长孙太宰面色凝重,端详着紫金玉牌。
这等质地、这等敕言的东西,只有诸位圣子,才有资格拥有。
它代表着尊贵的皇族身份,是特制的圣子铭牌。
正反面赫然写着的“钦赐朕之三十三子”、“秋实”等字样,代表这是三十三圣子洪秋实的身份铭牌。
三十三圣子平日里喜好玩弄风月,四处游历,对朝堂事务从不插手,也从来不与朝中权贵结交,实属不问权势的异类。
他怎么会是幕后主使?
“怎么会这样?”
洪秋实的脑子也有些发懵,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众臣的目光,一时齐刷刷落在他的身上。
有人惊奇,有人不解,有人冷笑,但更多的人,却是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
朝堂之上,圣位之争,乃是种种阴谋集中汇聚之地。
古往今来,有些人为了夺位,装疯卖傻,卧薪尝胆,示人以弱……手段层出不穷,方法千奇百怪,无所不用其极。
以眼前的局势,三十三圣子从前越表现的不问权势,反而让众臣更为怀疑。
长孙太宰打开书信一瞧,眉头皱的越深。
又将书信分别转交给玲珑女官等人,让大家一同过目。
信中的内容,乃是洪秋实向谭忠允诺,未来倘若继任圣位,册封他为圣朝首辅。
之所以留下这些东西,则是三十三圣子故意留下的明证,也好让谭忠安心,全心全意为他办事。
石青峰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喝道:“三十三圣子,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他见这书信上,竟然明言要让其他人取代自己的位置,杀心顿起。
“我不知道。”
三十三圣子惊慌失措,连连摇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石青峰冷声道:“这圣子铭牌,可是你的?”
三十三圣子颤声道:“是我的没错,但早在数年之前,我就不慎将之遗失。原打算回禀父圣,只是我向来懒散,拖延日久,把此事给忘了。”
“代表圣子身为的紫金铭牌,何其重要,遗失之后,也不去找寻,这种事情谁会相信?”
石青峰冷笑道:“我再问你,这书信,可是你的笔迹?”
三十三圣子连连摇头道:“虽是我的笔迹,但我从未写过这些信函……”
“这种辩解,着实说不过去。”
“表面上不问权势,玩风弄月,暗地里培植势力,安插内应,搅弄朝局,残害兄弟,还真是手段高超,隐匿至深。”
“在庄严的朝堂上说这种话,三十三圣子是把大家都当傻子吗?”
众臣纷纷发声,矛头直指洪秋实。
十圣子看着这里,心情又放松了许多。
然后,他又忍不住有些得意。
他为自己谋事小心周全感到得意。
这是一个如此好的习惯。哪怕自觉万无一失,也得留好退路。
老早之前,他就思量过,万一哪一天自己的行动被人察觉,该如何破解。
于是,他选择了嫁祸给其他圣子。
一番挑选后,这口黑锅,光荣的落在三十三弟身上。
三十三圣子不问权势,背后没有任何势力,是诸圣子中那颗最软的柿子。
而他平日里游山玩水,纵情天地,逍遥人生,不问权势,又恰好符合一个极度阴险和深沉,算计极深的夺位者的人设。
果不其然,事情尚未“实锤”,群臣便开始一边倒的讨伐洪秋实。
这就是他洪秋华“擅于用人”的成果。
“肃静!”
长孙太宰大袖一挥,嘈杂的声音顿时安静下去,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三十三圣子,道:“你当真不知道这些事情?”
他对三十三圣子颇多了解,知道此子生性纯良,根本不喜云波诡谲的朝政,要说这一切出自洪秋实的图谋,着实难以相信。
三十三圣子急的面无人色,连声直呼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太宰大人为我做主……”
长孙太宰还要问询,却见一直坐在鸾凤椅上的淑妃站起身来,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洪秋实为夺圣位丧心病狂,阴谋算计大圣子、十圣子,铁证如山。到了这步田地,太宰大人还要维护他不成?”
她的话虽这么说,但其实连她自己,都更倾向于这一切出自十圣子的图谋。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