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找我的？”
莫名的声音响起，回荡在祠堂众人耳边。
但除了老人和黑牛，一时间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声音并不是从耳朵听进去的，而是凭空从脑海中冒出来，在根据人的听觉习惯，转换成一种似是而非的‘声音’！
“这是……通灵！”
这一刻，老人脸色大变。
黑牛眼睛死死的盯着祠堂顶部，那从瓦片缝隙中渗入的云雾，【豹神之血】在体内翻腾，却依然止不住手心冒出地冷汗。
反倒是村民无知者无畏，没想太多。
相反，这戏谑的话语挑起了他们的怒火。
“那个混蛋在说话？听着就不像好人。”
“就是就是，刚才那话是谁说的，站出来，看老子一拳把你打成小饼饼。”
“找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有本事把名字亮出来。”
“捣乱是吧！现在怎么怕了？胆小鬼！”
村民们骂骂咧咧，左右张望，好似要找出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
“呵呵~，那好，就如你们所愿。”
声音再次响起，还不得村民疑惑那‘家伙’藏在哪？
异变突生。
只见雾气涌动，化作丝丝缕缕的小蛇，与众人身边游走、扭动、嬉戏，顷刻间，又汇聚成一团实质般的白云，云团上浮，连带着托走了屋顶的瓦片。
阳光久违的照入略显阴暗的祠堂，略微刺眼。
然而已经没人在乎这些了。
村民呆呆望天，不自觉的张大嘴巴，足以塞下一颗鸭蛋。
这一刻，众人都傻眼了。
透过祠堂镂空的顶部，只见上方云雾缭绕，白羽大蛇于其中若隐若现。
无数瓦片在它周围漂浮、旋转，做着复杂的圆周运动，就好似拱卫星辰的陨石。
神异——
惊悚——
不可思议——
莫名的恐惧缠绕在每个人的心头。
这一刻，有人牙齿打颤，双腿发麻抖似筛糠。
这一刻，有人四肢发软，好似被抽去了脊梁骨。
这一刻，有人站了出来，选择了直面恐惧。
“村长，这就是你说的妖魔吗？哈哈~也不过如此嘛~”
是黑牛。
这个貌似憨憨，壮地好似一头牛的青年大笑着。
握紧大弓的手指已经僵住，手心也被泉涌般的汗水打湿，但黑牛却依旧维持住一副笑容。
他是英雄的后裔，绝对不能怂。
不能给祖先丢脸。
只是在白夜看来，这幅笑容却有些难看，声音也干巴嘶哑，好似烘干了所以水分的橘子皮。
没有一点看头。
它蛇头低垂，透过云层俯视下方村民。
百无聊赖扫视着在场的一个个村民。
恐惧——
害怕——
大脑一片空白——
这就是它眼中的村民。
除了那个橘子皮青年身上有些古怪，其他所有人都很拉。
嗯？也不是所有人！
白夜突然发现，其中还有一个普通却又不凡的身影。
这是个老人，年级很大的老人。
须发灰白，沟壑纵横的脸颊好似经过百年沧桑的老树皮，全是岁月的痕迹。
看起来很普通，普通到白夜都有些惊讶，这个年级还敢带村民去杀‘野兽’？
有点勇哦！
不普通的地方在于，他是唯二敢于正视自己的人。
不？是第一个。
橘子皮青年虽然故作豪爽，但依旧掩盖不住眼底藏着的恐惧。
他故作笑容的样子，更想是一种表演，一种类似【小孩模仿大人】的拙劣表演。
然而老人眼中却无一丝恐惧。
只有看破生死的坦然，和一抹深深的不甘！
不甘！
想反抗？
白夜眼睑低垂，目光聚焦在老人身上。
有趣——
是因为时日无多，所以不在乎生死吗？
还是因为……
注意到老人向后腰摸去的手，白夜心中好似找到了答案。
有趣——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勇气。
下一刻，白夜没有动。
如山呼海啸般的压力，却悄然落在了老人身上。
一瞬间，如负岱山之重。
老人身体猛然一沉，踉跄几步，好悬没被压垮。
这不是比喻，也不是所谓的精神压力，而是一股真实不需的力量。
那一瞬间，一股切切实实的力量压在老人身上。
那感觉，就想缠绕在他身边的白雾变成了沉重的铁镣，将他全是上下的关节牢牢锁住。
“这就是妖魔的力量吗？”
感受着身上的束缚，老人古井无波的心湖翻起了滔天巨浪失。
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的很彻底。
他失算了！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妖怪，而是拥有超凡力量的大妖魔。
他们毫无胜算。
尽管如此，但他仍旧没有停下摸向后腰的手。
他的手距离后腰的枪套很近。
几乎近在迟尺，食指指腹都回忆起了那股扣动扳机的感觉。
然而，就这么点距离，对他来说又好似远在天边。
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云雾越来越多，骨头嘎嘎作响，仿佛在哭泣，在求饶，劝他住手。
收手……停下……人是有极限的……妖魔非人力可敌……枪有用吗……能对抗妖魔吗……激怒了妖魔……所用人都会死……放手……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就想你的祖先那样——
“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老人心中怒吼，他不甘，他不认，凭什么他们生来弱小，凭什么他们生来卑微，凭什么他们生下来就注定会成为强大者口中的食粮，凭什么……
凭它们生而强大，生而智慧，生而超凡脱俗……
心里有太多理由，太多不甘，也有太多的答应。
但最终，老人抽出了那柄手枪。
全身关节被压的发麻、充血、肿胀，老人还是一寸一寸地抬起枪口，指向天空……
“有趣——”
白夜目睹着老人的变化，直觉得份外有趣。
它没有看透内心的本事，但通过【食念】这个天赋，却隐隐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