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正在抄写经书的贺染手顿了顿,一滴浓墨顺着毛笔尖滴在了纸上,毁了已经抄写大半的写经纸。
很快,窗外传来白玉清朗的声音,“主子,是个受了重伤的男子。”
贺染看着被浓墨毁掉的经文,上面写着:救人一命,胜造……写到此处就被浓墨截断,没了下文。
“佛都说要救,那便救他一命罢。”抄写的经文已经毁了,她也没耐心重写一遍,救下这人,就当她还愿了吧。
见自家主子发话了,白玉只好把已经抽出了半个剑身的剑塞了回去,一脸不情愿的扛起地上不省人事的男子扶进了房内,满脸嫌弃的像扔垃圾一样将男子放在地上。
“腹部中剑,心口中剑,恐怕此时已经在排队等着喝孟婆汤了。”
死在哪不好,掉主子这里,还要主子耗费精力去救他。
看着白玉那阴沉的脸,不用想,贺染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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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在,就算喝了孟婆汤,也得给我一滴不剩的吐出来。”在治病救人这件事上,她还是很有把握的。
贺染简单的给男子把了脉,脉搏微弱,似有若无,不仅受了重伤,还中了蛊毒,虽然有及时封住穴位防止大出血,但剑伤过重,也一脚踏进鬼门关了,遇上我,算你命不该绝。
利索的用匕首划开衣服,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腹部和心口,两道极深的剑伤,伤口白肉外翻,看上去十分狰狞。贺染紧皱眉头,手里举着匕首,实在无从下手,“去跟那秃驴要盆热水过来。”
白玉听罢了然,退出门去,嘴角止不住的抽了抽,秃驴,护安寺的主持,即元空大师;南湘举国上下人人称赞的得道高僧,无一不想求得他金口一言。也就他家主子敢一口秃驴,一口秃驴的叫了。
贺染从腰间拿出一瓶药瓶,再倒出一粒药丸塞进男子嘴里,还不忘替他顺了顺喉咙,“吃了本姑娘这么珍贵的药,可争气点别死了。”
贺染端详着一脸血污看不清样子的男子,鬼使神差的拿出手帕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待看清他的样子时,不禁愣了一会儿。
斜飞英挺的剑眉下紧闭着双目,高挺的鼻,削薄紧闭的完美唇型,棱角分明的轮廓,整张脸看上去精致的犹如天人倾尽一生细心雕刻的完美作品,容颜虽美,却又不失男子的英气;受了重伤失血导致他脸色惨白,却丝毫不影响他绝美的五官和那浑然天成的贵气。
贺染挑了挑眉,好看的脸,一张比令狐还好看的脸。
很快,白玉便回到了房门外,“主子。”
“进来。”
白玉将盆放到男子身边,贺染也不拖拉,救人要紧,拿起帕子就小心翼翼的擦拭伤口。
白玉去屏风后拿来了一个药箱,而后在一旁为贺染递换洗帕子,待到清洗好,贺染拿着匕首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便往男子心口的伤口划去,平日里为防止伤者乱动影响操作,贺染都会用麻药。
好巧不巧,现如今她的药箱里并没有麻药,只能硬剜,好在他已经昏死,并没有影响到贺染的动作。很快心口的伤口已经剜去了腐肉;
贺染又动手去剜腹部的腐肉。
许是过于剧痛,昏死过去的男子突然闷哼一声,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贺染见状眼疾手快的点了他的睡穴,看着男子再次昏了过去,她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待到处理好伤口,贺染额头已经渗出里许多细汗,白玉见状紧张道:“主子,您先去休息,剩下的属下来就行。”
贺染微微摇头,“无碍。”
而后小心的为伤口上药,才拿出绷带包扎起来。
待到处理完毕,贺染满意的为他把脉,没有什么大问题,“把他扶到床上休息。”
一听这话,白玉不乐意了,“他是男子,与主子共处一室已是不妥,再把床给他,主子今夜如何休息,主子身子本就虚弱,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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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染半眯眼,语气淡淡,“白玉,这是命令。”说完走到一旁净手。
白玉虽有不愿,却不敢不从,只好把躺在地上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扶到床上放下,动作那叫一个轻柔,比之前从屋外扶进屋里相比,不知道差了多远。
之所以有这差别,完全是白玉深怕扯到伤口,又得需要主子忙活了。
贺染惬意的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今夜你多多注意些,若是他发热了,及时喊醒我。”
白玉听罢,“属下听令。”
搬了凳子坐在床前,两只眼睛紧紧盯着床上的人,深怕一眨眼人没了。
重伤过后的半夜,伴有高热似乎是逃不掉的事情。
果然,深夜里,男子突然额前直冒冷汗,白玉伸出手在他额头上一试,滚烫的温度袭来。
发热了!
“主子,主子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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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染向来睡得沉,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白玉无法,只好走到小塌前,轻轻推着贺染的手臂,“主子,醒醒,那人发热了。”
贺染这才悠悠转醒,眼神迷离的看着白玉,“何事?”
白玉有些急,哎哟,主子这一睡就忘事的毛病又犯了,只好再次说道:“那人发热了。”
发热?谁发热了?贺染不解的蹙眉。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好看的男人!
赶紧起身来到床前,拉过男子的手为他把脉,脉相稳定。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什么大碍。”差点白费精力了。赶紧又从腰间拿出药给他喂下。
白玉端着一盆冷水回来,贺染接过帕子放在男子额前,又拿另一块帕子过了冷水避开包扎的地方,仔细的男子擦拭上身。
男子裸露着上身,自家主子细心照料,俨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