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将至。
这一日,瑞王府浩浩荡荡三驾马车,朝着田丞相府上奔去。
第一辆马车,端坐其中的,正是瑞王玄禛和小甜心。
甜心撅着小嘴,满脸的不开心。一大早被揪起来,连个回笼觉都没得睡。
她斜眼瞟着一旁端坐的瑞王玄禛,机灵的大眼睛骨碌碌转着。
“少给我耍什么鬼点子,这马车里面,可是只有你我。外面呢,荒郊野岭,惹恼了我,扔你出去。这天寒地冻的,冻不冻伤不说,单是周围山林里随时出没的野狼,可都是快饿了一个冬天了。”
小丫头果然乖了许多,偷偷伸出去捣乱的手,也迅速缩了回去。
“玄禛哥哥,你的伤,好了吗?”她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
瑞王瞟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不识好人心。”她低低嘟囔了一句,小身子缩到他肩上:“我困了,你让云裳大清早把我拎起来,做什么嘛。”
“带你回家。”瑞王低沉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
“什么?我不!”小身子砰的弹起来,拳打脚踢毫无章法地在瑞王身上乱来一气。
瑞王嘴角上扬,反手箍住她:“反应这么大干什么?还没说完呢,带你回家,探亲。”
丞相府。
瑞王到来,田丞相携妻带子,出门恭迎。小甜心三蹦两跳窜过去,照着田丞相的老脸,便是左右夹击,各印一枚香吻。
“你这丫头,还知道有你爹啊!瑞王爷快快请进,让您见笑了!”
长安和长远分别从另外两驾马车下来,望向丞相夫人:“过年了,这是瑞王府的一点心意。”
两架马车内,各式珠玉珍宝、山珍美味,琳琅满目。丞相夫人眼中泛光:“瑞王爷,有心了!”
一进门,瑞王和田丞相、田进就不见了踪影。甜心悻悻:“说什么爱女如命枉断肠,到头来,终究是梦一场呐!”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你爹和瑞王有要事相商,没眼力价儿!”身边,是话一直停不下来的甜心妈,和府内闻声而来的侍卫侍女们。
大家和看怪物一样看着甜心,并纷纷小声议论着。
这真是让人头大想炸的一幕,甜心大喝一声:“停!一个个来,你,刚才说的最欢,说大声点,让我听听。”
“小甜甜,听说……听说瑞王爱打人……”侍卫赶紧左右环顾了一下,声音越来越低:“您这水灵灵的,不像被虐待啊!”
甜心踢了他一脚:“谁虐待谁还不一定呢,滚!”
“下一个,你!笑的最难看了,不知道牙缺了两个嘛。”
那人赶紧把嘴闭上,皮笑肉不笑地过来:“小甜甜,听说,瑞王口味独特……”
话未说完,耳朵已经被人揪了起来:“厨娘呢,拿去,下酒!”
……
丞相夫人把她带回房间:“乖乖儿,在那边,瑞王有没有难为你?”
“我不难为他就不错了。”甜心漫不经心地吃着零嘴儿。
“你这丫头,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多待上几天呗。”
“不要,我还要跟着玄禛去串门呢,他今天还要带我进皇宫。”甜心一脸期待。
“你……你怎么直呼瑞王名字?你这进了后宫,估计都活不过两天。”
“啊啊啊,你是不是我亲妈,你咒我……”甜心在丞相夫人怀里撒着泼:“你女儿精着呢,比你有过之而无不及。”
“哎?进宫的时候,留意着年龄相仿的皇子,没事多制造点偶遇,早早盘算着嫁人这点事,省得嫁不出去。”
甜心森森地笑着:“谁说我要嫁人了,我的目标是,待在瑞王府,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养我一辈子,哈哈哈……”
门外的鸟雀,噗噗乱飞,树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积雪落在那个人的眉梢,遇到呼出的温热气息,慢慢融化,在那黑亮如星的眸子处,凝成一方潮湿的温柔。
田丞相显然也听到了那句话,不由脸上一红:“瑞王爷,甜心顽劣,她的话,您别往心里去。”
瑞王没答话,只是浅声道:“田丞相,今后,有劳了。”
“那不叫劳,随时听命。”
瑞王面色沉静:“那些外面的传言,几分真假,不用深究。甜心,总归是有她的判断的。”
说话间,甜心已经从房间闻声出来,翠色衣裙外面,裹着雪白精致的小狐裘,在这银装素裹的冬日,那抹绿意,亭亭净植,闪着露珠般,直入心灵。
眼睛盯着田丞相和田进,娇小的身体却闪到了瑞王身旁:“爹爹,哥哥,我要走喽,想我就来瑞王府找我嘛。”
一边说,一边晃着瑞王玄禛的胳膊:“蹲下来嘛,这半天的,我累了,一步也不想走了。”
“田丞相,田进兄,告辞!”瑞王蹲下身子,那个小人儿熟练地爬上他的背。瑞王起身,一步一步,向马车走去。
田进望向张着嘴,半天合不上的田丞相:“爹,瑞王爷和甜心都走远了。”
“甜心她,在别的场合,也这样吗?”田继忠脸上阴晴不定。
“自己人才这样,别担心,小丫头,很有分寸的。”
“女儿不大呀,怎么就不中留了呢!”田丞相喃喃着。
春昭殿,瑞王陪着王贵妃饮茶,甜心拉着凤翎公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二人聊着,跑着,追着,不知不觉间,已是来到了一处安静的院落。
甜心正在寻找不见踪影的凤翎公主,冷不防,一把闪着寒光的剑,贴着她的面门,倏然而过。
“啊!要毁容了!”她下意识地用小手紧紧护住了脸。
耳边是一个好听的男声:“姑娘,没吓到你吧!你怎么进来的?”
甜心缓缓把手放了下来,没有血迹,又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还好,没有痛感。
抬眼望去,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英挺地立在她的面前。
“练剑也要带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