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沉闷的雷声从天际传来,乌云迅速聚拢,预兆着不久将有大雨来袭。
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白茫茫,呼吸机的滴滴声在耳边不停的响,有护士在喊:“病人停止呼吸了,准备最后一次抢救。”赵溪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只是徒劳。今天可是自己的26岁生日啊,等着我的就算不是生日蛋糕,也不应该是死亡吧。贼老天,不公平!尽管心里一直在呐喊,赵溪最终也只能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李家村
远远的瞧见两个妇人匆匆向村里赶,两人手臂上各挎着个草篮子,用粗布盖着,跑动间粗布被风掀动,间或露出一角,闪着洁白的光。
眼看着雨就要下了,这么点时间是等不及跑回家了,二人见状,只好就近躲入了一家屋檐下。陈三娘喘匀气儿,急忙掀开粗布,看到篮子里雪白的春笋完好无损,一颗悬着的心才落下来。
天启十五年,适逢灾旱,家家粮食收成不好,交完沉重的赋税,余下的粮食根本挨不到第二年开春。用来播种的粮食不能动,陈三娘只好约上邻家的小娘子去山上挖春笋。赶上雨季春笋萌发,这满满当当一篮子可够一家人好几天的吃食。
转眼间大雨倾盆,躲在屋檐下的两人都暗暗庆幸,却听到有低低的咳嗽声从身后的屋子里传出来。
“这赵家的大女儿从除夕病到现在,听说如今是连床都下不来了。”说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孙家媳妇儿桃花,她看着陈三娘,向两人身后的屋子努了努嘴。屋里的咳嗽一声低过一声,听着似乎声音的主人命不多时。
“三娘,我说这赵秀才也是倒霉,早早从成了鳏夫,好不容易将一双儿女拉扯大,结果这么一场风寒,也不知道这赵大姑娘能不能保住一条命。”
说罢又瞧瞧两人褴褛的衣衫,长叹一口气:“不过我们又可怜别人作甚,如今我们连自己都要顾不过来了。”听完这话,陈三娘只是顺势低头笑笑,摩挲着篮子的柄,似乎对桃花的话题没什么兴趣。
雨声渐渐小了下去,庄稼人自幼在田里劳作,淋点雨是稀疏平常的事,二人将篮子顶在头上,作势要往雨里冲。只是向前跑到半程,陈三娘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扉,伴着雨水顺着屋檐砸落在地的声音,屋里的咳嗽声已经低不可闻。
屋外疾风骤雨,屋内一片死寂,往日里甜甜喊着阿姊的小不点儿,如今也恹恹的趴在床边,即使到了睡梦中,也不忘紧紧握住姊姊的手。一道闪电擦过天幕,照亮床上女子的脸庞。
赵溪倏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透光的草墙......和简陋的陈设。‘话说现在地府资金这么紧缺吗?天花板都漏雨了啊喂!?欸?对啊,地府为什么会下雨?”
“阿姊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诉爹爹。”一个兴奋的童声打断了赵溪的思路,床边的小孩儿说完这句话,便飞快地跑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小小的背影。
赵溪愣愣的转头,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小孩儿话里的阿姊指的是谁。她一出生就在孤儿院,无父无母,哪里可能凭空冒出一个这么小的弟弟。
难不成是医院里的新搞的节目,倒也不用这么客气,还费尽心力来逗她这种将死之人的开心。
不对,心跳不对,从前的自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心跳总是时快时慢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有规律的跳动着。
而且自己明明在失去意识之前就听见了医生宣告自己失去了生命体征,那这里,真的不是角色扮演?
漏光的天花板,古朴到有些简陋的陈设,过分健康的心跳声,年幼的弟弟,他话中的爹爹,浸淫书海二十六年的现代人赵溪很快就反应过来,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她,在现代举目无亲的她,即使是突发心脏病也没人在意的她,穿越了?而且还收获了一个健康的身体?
她是在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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