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凛凛地往那儿一站,就端得一副芝兰玉树之姿。
“爹爹!”
“赵叔。”
看着脸色铁青的赵诚,两人同时出了声。
哪知赵诚对着少年冷哼一声:“你小子倒是好胆量,三更半夜地躲在草丛后拦我的马车?”
“要说胆量,我哪儿比得上赵叔您啊,您前不久火烧李家仓库的英姿可是给了侄儿留下深刻的印象呢。”
两人一来一往,话里暗藏机锋,在一旁围观的赵溪却是听得一头雾水。
且不说爹爹是如何与这眼前的少年相识并如此熟络的,火烧李家仓库是什么意思?
路边的草丛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附近荒无人烟,常有野兽出没,黑暗中不知潜藏着多少危险。
赵诚见状狠狠瞪了少年一眼,说道:“先上车,其他的事往后再议。”
少年耸了耸肩,似乎满不在意对方恶劣的态度,手中的折扇一拢,就轻巧的挑开了车帘。
车内空间狭小,就算少年有意避嫌,坐到了赵溪的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仍然挨得很近。
赵溪就算低着头,都能感受到来自对面的,若有若无的探究的打量。
寻常的姑娘家要是被一个俊秀的少年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估摸着早已面红耳赤,心中小鹿早就撞死几百回了。
可是赵溪不一样,她刚想抬头发作。
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轻笑,抬头看去,少年一双狐狸眼笑成了两弯新月。
“公子笑什么?”赵溪被这人反复无常的反应搞得有些被动,说起话来也是咬牙切齿。
“我在笑赵小娘子明明受伤了却不仔细包扎,明明遮遮掩掩不想让你爹爹发现,结果渗出来的血都沾到袖子边了。”
他的话越说越大声,到最后几乎是扬着嗓子故意想让外面的赵诚听见。
此刻的赵溪心中因少年曾救下邺儿而产生的感激之情几乎荡然无存,这男人不仅无礼至极,一直盯着未出阁的女孩看,还十分聒噪,还....
眼前猛然出现的小药瓶,却将赵溪的思路打断的一干二净。
“此前路过古滇国淘来的上好的金疮药,赵小娘子如若不嫌弃,就将就用着?”
疯了,简直要疯了,从刚刚第一次会面,赵溪就觉得所有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这位云都来的公子到底是何人?为何和爹爹好像一副很熟络的样子?为何要半路拦车?难道接下来的路都要与他同行吗?
无数的问题在脑海里闪过,赵溪只觉得从来没有如此不知所措过。
她径自无视了男人递来的金疮药,和了和衣领,脑袋侧向一边便开始假寐。
过了一会,又是一阵衣物悉索的声音,赵溪心想他也许放弃了,将金疮药收了回去。
马车却再次发出猛烈的震动,这一次,还伴随着野兽的呼嚎。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赵诚掀开帘子坐了进来,面容严肃。
“碰上了成群的野狗,他们饿了一个冬天,好不容易碰上了我们一行人,不咬下一口肉来定不肯善罢甘休。”
马车连续两次猛烈的震动,饶是瞌睡再多的赵邺,此时也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醒来。
马车外是一片异常的沉默,马车内也是一片静谧,众人心里都明白,这是野兽们发起攻击前的,最后的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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