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朝廷大营。
姬扈帅帐。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去,姬扈面色蜡黄,斑驳的战甲,早已失去往日的星辉。
道道疤痕爬满了苍老的脸庞,日夜征战,早已吃不消的身躯,再次透支着时日不多的余光!
青筋爬满了整个手臂,道道元力推动着血液的流转!
“姬延,你跟益州刺史联系的如何了?”
虚弱的声音,从那年迈体衰的身躯,沙哑的发声。
“启禀元帅,末将前往荆州,并没有见到益州刺史,不过倒是见到了剑影,他说,益州刺史想要一个条件!”
姬延看着身体逐渐不支的父亲,心中多有悔恨,他恨自己时至今日也不能分担父亲的担子。
更可恨的是,武国到了如此地步,依旧不能唤醒益州刺史姬叔,那满眼都透着对王位的渴望!
“说!”
姬扈望着下方的姬延,开口道。
“元帅,他......他想要借道豫州!”
姬延犹犹豫豫,抬着眉头看着姬扈,观察着父亲的身体特征!他怕姬扈一时恼怒,触动伤口。
哐当!
“姬叔你还是不肯死心,嗯!”
“现如今,姬家江山岌岌可危,他还想着争夺王位,借道豫州,豫州的地理位置如此重要,老夫就是战死沙场,也不会让他大军,踏进豫州半步!”
“咳咳咳”
“噗!”
恼怒的姬扈,疯狂怒吼,一阵气血倒转,牵动了伤口,一口鲜血喷洒而出!
“父亲!”
“元帅!”
一众大将急忙搀扶姬扈。
身躯颤抖,气息喘急,又断断续续,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老将军早已油尽灯枯,若不是还有强大的信念支撑,恐怕早就驾鹤西去!
“去......去......奏请王上,让张言代替我总领全军!”
“去......”
话音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眼皮微弱的反复闭合。
“父亲!”
“元帅切勿心急,应当保重身体啊!”
一众将士尽皆垂泪!
姬扈,武国神一样的存在,独自一人力撑两代武王,在这风雨飘摇,动乱不安的时代,他姬扈凭一己之力,扶起了这架零散的马车!
纵使曾经豪情万丈,驰骋沙场,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风烛残年,早已握不住手中的战刀!
轰~~
突然帅帐外,风雨飘摇,箭雨横空,刀光纵横,战马嘶吼,喊杀震天!
一道道声音冲入帅帐!
突然,紧闭无力的双眼再次睁开,常年的沙场纵横,再次激起了衰弱的神经!
战!
将军百战死!
在众人搀扶下,姬扈再次站立了起来,拿起了手中的战刀,脚步缓慢,却铿锵有力!
“全军迎敌!”
姬扈双目怒瞪,声音如虹,瞬间响彻大营!
“哼!姬扈,本宗来送你一程!”
一道身影踏着虚空来到万军之上。
“哈哈哈!”
姬扈看着虚空中的陈太生,疯狂大笑。
“老伙计,可愿陪我再次热血征战!”姬扈低头,抚摸着手中的战刀。
嗡~~
战刀光芒四射,嗡嗡作响!
“全军听令,杀!”
姬扈朝天怒吼,磅礴的元力波动,瞬间激起朝廷大军无畏的气势!
陈太生双拳紧握,爆炸的元力波动涤荡的虚空声声作响!
姬扈双手紧握手中战刀,双目微睁,怒光凌厉,一时间宛如回到了那个征战四方,纵刀横空的时代!
姬扈脚掌在地面上猛地一踏,密密麻麻的裂纹瞬间乍现,姬扈抡起手中战刀,朝着虚空中的陈太生砍去。
唏律律~~
踏踏踏!
两方人马迅速撤离了宗师的战斗圈,宗师一怒,血浮百万,强大的威压,不是宗师之下的武者所能抵抗的!
“看刀!”
姬扈身体骤然闪现在虚空,璀璨的刀芒激荡起阵阵涟漪,迅速朝着陈太生砍去,刀芒宛如星辰,即使身体不复从前,但依旧能发挥出憾天灭地的能量!
刀芒横空,狂风呼啸,这一刀蕴藏着姬扈征战一生的心血,煞气滔天,刮的陈太生长发在虚空中狂舞。
陈太生瞳孔中刀芒迅速变大,变近,凌厉的刀芒依旧如此的凶狠,极速!
在刀芒接近陈太生三尺之时,一道金色光印瞬间在双拳之前凝结,古朴的大印,血迹斑斑,一股死寂之气,震荡开来!
砰!
一声清脆的巨响,激荡起漫天火花,战刀在触碰到大印的一刻,却停止不前。
嗡~~
战刀霍霍,持续的元力不断冲入战刀,姬扈身躯微微颤抖,汗水夹背,大口呼吸着空气。
这一切都被陈太生看到眼里,姬扈,身为他的对手,但此时的他内心充满了敬佩。
干枯虚弱的身躯,散发着浓浓的死气,若不是陈太生突然进攻朝廷大营,说不定武国的柱石,两朝元老,宗师五层的强者,会黯然逝世!
“父亲!”
姬延看着微微轻摇的身躯,眼泪止不住的流出眼眶,武国负您啊!
一生征战的父亲,到了生命的终点,仍不肯放下手中的战刀,那血迹斑斑的战刀,骤然出现了道道裂痕!
“元帅!”
战场中厮杀的朝廷将士,尽皆回头,望着那早已佝偻驼背的身躯,他们的元帅,太累了,这千斤重担压得那挺拔的脊梁,终向现实弯下了腰!
“咳咳咳!”
姬扈收回战刀,虚弱的元力支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眼神失去了光泽,嘴角露着一丝丝苦笑。
“陈太生,老夫还能再战!”
一声微弱,但依旧透着强硬的傲气!
“老将军,识时务者为俊杰,武国已经不配当这片土地的主人了,两千年了,也该让一下位置了!”
陈太生右掌拖着金色大印,语气冰冷。
“哼!这片土地,是我姬家拼死打下来的,也是我姬家拼死守护的,也是老夫今生所追求的!”
“陈太生,你尽管放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