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蛮子骚扰边城,周老夫人从早上开始心神不宁。
她把后院一些花草拔掉,撒了点白菜种子。
听说秦晴要搬出去几日,周老夫人一脸忧色地道:“儿媳,娘知道你作为郎中,想的是救治百姓,可是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这个家完整。”
救治百姓有那么多郎中,为啥让女子冲锋陷阵?
周老夫人惦记儿媳,宝贝得很。
“娘,儿媳知道,会做好防护的。”
现下,按照时间推断,消息已经从边城传到京城了。
如果朝中派御医来,很大可能派秦家父子。
“作为秦家女,我先出手,也算是帮助我父兄解决难题。”
婆母周氏心软,只不过念叨几句,主要还是因为担心。
“听说景之要搬到衙门里,你有难题就找他。”
陆景之是秦晴的夫君,也是依靠。
眼下共患难,正是二人增进感情的好时机。
“娘,我知道。”
陪着婆母浇菜,又说了几句知心话,秦晴背着包裹离家。
三个儿子说好要继续蹲马步,不送她,可是在出门的刹那,秦晴侧过身,余光捕捉到门口的衣角。
瞬间,她心里多了一种酸涩之感。
此刻,她就是原主,原主就是她,对儿子们的爱是很真实的。
门内,陆子仁红着眼圈,捂住三弟陆子善的嘴巴。
直到娘走远,拐出了街角,他这才放开。
“呜呜,大哥,三宝要娘亲。”
陆子善哭到抽搐,愣是没发出一点动静。
三兄弟都知道,娘这次出门会有危险。
“三弟,乖,别哭了。”
陆子仁哄着陆子善,自己却用袖子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娘去干大事了,咱们也得努力。”
“是啊,咱们答应过娘亲的!”
二宝陆子初也在哭,却又不敢让娘看到。
于是,三小只撒谎了,说他们不送娘。
可他们忍不住,还想看一看娘亲的背影。
只是看看背影就好。
“好了,想想爹,你们还有心情哭吗?”
陆子仁平复情绪后,使出杀手锏,用爹陆景之激励两个弟弟。
恶毒爹能文能武,被推选成临时代知府,为百姓做事。
而三兄弟除了哭,什么都不会。
“呜呜,大哥,你咋不看爹爹多老了呢?都是老黄瓜了!”
对比起来,他们还是顶花带刺的小嫩芽。
两者没可比性。
“三弟说的对,等咱们到了那岁数,绝对超越爹爹。”
无论文还是武,哪怕是生儿子,他们都要比爹生得多,三个打底!
三小只说完,再次找到前进的方向。
站在门口准备进门的陆景之突然迈不动腿了。
三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以为生儿子多很自豪?
“把我当成榜样,也不算太失败吧?”
三个儿子还是得好好教导。
刚接手衙门,陆景之被迫接手一本烂账。
“陆五,你在城里打听一下,有没有善于教书育人的老先生?”
陆景之抽时间教导陆子仁,其余两个儿子就顾不上了。
“老先生有的是,您的要求是什么?”
好歹给个方向,陆五挑选起来方便。
“有学问,有耐心,不迂腐。”
学识渊博,才有资格教书育人。
有耐心,脾气好,不可随意打手板棍棒教育。
再有,千万别找那等一辈子考不上举人的老秀才,目的性太强。
“读书,不仅仅是为科考。”
陆景之说完,陆五的下巴差点掉了。
“主子,学识渊博什么的小的还能理解,可是有耐心……”
不打手板这一点,很多先生都做不到吧?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不是陆五存心拆穿,他家主子教导大公子,打手板的戒尺用得飞起。
“那能一样吗?”
陆景之是他们的老子,当然要对子嗣严加要求。
子不教,父之过。
但他儿子,可不是外人打得起的!
陆五:“……”
主子给他派的活计,没比夫人治疗瘟疫轻松多少。
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陆五默默地跟在主子陆景之身后,心底有一个念头在呐喊:“又是想投靠夫人的一天!”
……
日落前,秦晴已经到了城北大营的旧营地。
听说有症状的百姓们要被送到此地隔离,周维派一队将士已经提前收拾好屋子。
瓦片破碎的被换新,缺了腿的桌椅被钉好,还有床榻等物。
选好隔离地点,周维特地找城中的百姓来帮忙,主要是为把消息散布出去。
“嫂子,你看缺什么,尽管吩咐。”
周维很是爽快,没想到一个晚上而已,局面就发生变化。
“我看旧营地分东西两处,东边暂时用于隔离,西边救治感染瘟疫的百姓。”
秦晴画了一张草图,递给周维。
在这里,所有人都得有自己的餐具碗盆,恭桶,浴桶等,每日用滚烫的开水消毒。
除了建立一处大厨房,还需要药房。
“从药房熬出来的汤药,直接分给百姓。”
这样一来,也避免了折腾。
“在药房旁边,还要给郎中留临时的住所,马车也好,帐篷也行,一切从简。”
红霜已经把马车赶来,秦晴就住在马车里。
这样送汤药,赶马车速度也更快。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