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以为,这一场暴雪必将酿成大灾,与她所想不同,边城百姓们很快做出反应。
雪停以后,街道上黑压压地全是人。
一眼望去,无论是壮汉小媳妇,还是上了年纪的大伯大娘,甚至几岁的小娃子,众人手中拿着铁锹箩筐等物,自发地扫雪运雪。
秦晴去衙门的路上,被百姓们齐心协力的大场面震撼住。
“夫人,您不必担心。”
冯大娘手脚麻利地帮受伤百姓止血包扎,嘴上不停,“往年冬日,边城时不时地下暴雪,这等不过是小场面罢了。”
房屋倒塌不要紧,只要人没大毛病就行。
只要在边城里安家的百姓,祖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往年有城北大营的将士们帮忙修房子,今年赶上有战事,老奴听闻老爷已经组织身强力壮的汉子,挨家挨户帮忙。”
大雪封山,周边村人求医问药出村困难。
为此,陆景之专门请郎中就近看诊。
雪灾的应对迅速,百姓们情绪稳定。
屋子倒塌,受伤的百姓聚集在衙门,众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闲磕牙。
“家里有两头猪,原本等年前杀年猪卖个好价钱,这回直接冻死在雪地里。”
“那还不好,省得杀生了。”
没人愁眉苦脸,百姓们反而很乐观豁达,对未来的日子仍旧憧憬。
“是啊,等屋子盖好,炖上一大锅杀猪菜,若能把陆大人和秦女医请家里就好了。”
“要是陆大人真做了咱们的父母官,那该多好。”
众人谈及这个话题,罕见地叹息一声。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陆大人一心为民,秦女医作为贤内助,更是女子中的楷模。
“看来,晴儿跟着流放到北地,是真的长大了。”
提起秦晴,百姓们交口称赞。
秦老爹站着听了一会儿,一脸得意。
他就知道,他女儿错不了!
“爹,您别听漏,百姓们也在称赞景之。”
夫唱妇随,看起来像是极为和睦的一家,实则已经踩到和离的红线。
“称赞陆景之,和咱们老秦家有关系吗?”
秦老爹对这个女婿不算满意。
如果不是来北地对抗瘟疫,秦老爹几乎不与陆景之打交道。
以往在京城里,要说陆景之没礼数,却也不是。
逢年过节的年礼,陆家准备得齐全,并且相当厚重。
但,只限于面子情。
别的女婿陪着岳父饮酒,谈天说地,秦老爹与陆景之从没同时出现在一场饭局上。
“爹,景之他有自己的难处。”
对比起来,秦昭更同情弱者。
经过他的观察发觉,小妹已经变心了。
至少,秦晴眼里没有陆景之。
吸引小妹秦晴的人不是徐庆,目前来说,还是个未解之谜。
秦昭这个做兄长的,总不好太直接地问。
“秦昭,你的脑子有点问题。”
秦老爹是个护短的,他必须坚守底线,绝不可投靠对方阵营。
“陆景之有心眼,忽悠几句你就跑偏了?”
秦老爹不讲理,一心向着秦晴。
他答应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必须宠着。
秦晴的要求,秦老爹无条件支持。
当年秦晴看中陆景之,秦老爹当即肯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秦老爹不曾想过。
就算秦晴犯错被休回娘家,秦家养着就是!
父女俩唯一一次红脸,就是陆家获罪,秦晴想与陆景之撇清关系。
太落人话柄的事,秦家做不得。
“爹,您听儿子解释……”
作为兄长,秦昭无条件支持秦晴。
但作为男子,他认为陆景之挺惨,虽然其中有自作自受的成分。
“爹,浪子回头金不换,何况陆景之不够浪!”
和离不是啥光彩的事,秦家应该给陆景之一个机会。
“你啊,就是个心地良善的死心眼!”
秦老爹很无奈。
如果不是秦昭死心眼,当初面对与白舒兰的亲事,秦昭也不会吃这么大的亏。
“爹,过去的事您就不要提了。”
秦昭心中酸涩,以前与白舒兰接触的机会,皆在钻研医术。
二人同样行医,很有共同语言。
只是没想到,白舒兰不但没想嫁给他,反而将他利用个彻底。
“要提。”
秦老爹警告儿子,“你先管好自己,最好年前成亲,明年给我抱个孙子出来!”
“爹,您说什么?”
秦昭差点惊掉下巴。
现下到年前,也就一个月出头。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爹已经请了边城有名气的媒婆,给你说媒。”
秦老爹花大价钱,媒婆打了包票。
北地的女子,个性相对豪爽。
虽然不如京城闺秀懂规矩,左右秦家算不上高门大户,相处融洽和睦就好。
秦昭的性子绵软,就该找个厉害的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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