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山路上。
千余龙虎骑兵护卫着的那辆马车之中。
是昌平君雄伟的身姿,他端坐于马车之中,四驾马车之前是一张案牍。
一身华贵儒服,手持一卷竹简,正在仔细阅读。
此刻,他眉头紧缩,面色颇有些不对的意味。
一边读,一边轻声呢喃。
忽地,马车颠簸了一下。
“停车!”昌平君手中的书简都因为这一阵颠簸而抖动了一下,于是,他皱着眉头高呼道。
“叫周围军士继续行军,新郑之事,事关重大,绝对不得有误。”昌平君威严的声音再一次自马车中传来。
一时之间,他竟被这诗文迷住了双眼。
在他看来,于他而言,新郑之事,重要的不是叛军,不是韩王,不是流沙,不是鬼谷,甚至不在新郑城内。
而在咸阳的秦王宫中。
那个手持“天问”的男人心中。
旧主被软禁,韩国的旧贵族们依旧发动了叛乱,这是否会在秦王政的心中,给已经投效秦国的六国人才带来不好的印象?
马车缓缓停下,周围的士卒们还在继续进军。
“周公吐脯,天下归心。
怪哉,怪哉,这等诗文若是古人所做,以我之才学,不该毫无印象才是。”昌平君沉吟半晌道,他将手中的竹简小心翼翼的卷好,摆在案牍的一边。
他的声音自马车中传来,那车夫依旧面无表情。
而那骑马的黑衣密探,则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马车内。
忽地,昌平君又突然将案牍上的其他公文扫到一边,将那一卷写着田言所做诗文的书简铺开。
这首诗是他麾下的探子抄录,字体公正,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他麾下的情报人员为何会把这样一首诗当做情报传回?
是何原因?
莫非……
“你既然为我带来了这首诗,不知,可知这诗是何人所作?”马车内,传出了昌平君已然回复平静的声音。
这番话,是对着那黑衣密探所说。
他再三回忆了一番,确定了这首诗不是古人所写。
“回相邦大人话,此诗确实不是古人所做,而是今人作品。
三日前,在一场韩国叛逆分子的宴会中,魏言作此诗。”那黑衣密探下马,对着马车内抱拳回答道。
“魏言?!”昌平君略微一震惊道,马车内,他的面部表情略微失控了几分。
“这是个很不错的消息,当赏。”昌平君开口对着车外的两名自己的亲信道了一句,随后又一次低头看向了案牍上的竹简。
“谢相邦大人。”那黑衣密探对着马车内一礼,随后便骑上马离开了。
他们都是专属于昌平君的力量,就像罗网之于赵高一般。
这么多年来,昌平君利用自己身为相邦的身份,平乱功劳,乃至楚系外戚的帮助,招募死士,收拢诸子百家,江湖势力,在暗中建立了很大的势力。
铸剑也好,磨剑也罢,都是在等待着出鞘饮血的时机。
他也一样。
田光可是个好帮手,其麾下还有农家六堂十万弟子,在平日里,代表民意,在关键时刻,这是一支军事上不容任何势力小觑的力量。
只是不知为何,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他了。
但农家和田光的先例给了他一个启发,那就是,他可以在暗中寻找一些江湖势力,来帮助他完成他的夙愿。
比如,墨家。
又比如,他一直在寻找的流沙。
又比如,自桑海之滨,小圣贤庄之事后,他一直在寻找的一个人。
魏无忌之子,魏言。
魏言既然也和流沙一起出现在了新郑,那么是否也……
这算不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
入夜。
新郑城内。
田言依旧待在流沙给她安排好的府邸内。
无他,守城事宜虽多,却与她没什么关系。
她只是一个以破晓的名义来看戏的过路人。
而已。
凉亭内,田言端坐于亭内练习着五弦琴艺,磨砺着自己的指法,以求得使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层楼。
庭外,是两名身着黑色现代重型板甲,手持利剑的护卫。
不是韩国的士兵,也不是流沙的士兵。
是她自己这几天招募过来的。
没错,就是她自己招募的。
卫庄也没说不让她自行招募护卫不是?
她是一个人来的,这没错,可这不代表她要一个人走啊!
反正粮草军械自备,想让流沙提供军械?
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你爱怎么招募就怎么招募呗。
但田言是谁?
只要万界交易平台在,她会缺粮草军械?
那肯定是不会缺。
庭外两人,皆是当地的游侠。
除了流沙许诺的人以外,她也在自行招募一些人,准备先搭一个草台班子再说。
这几天来,在她抄的曹老板的《短歌行》的吸引力,乃至重金招募之下,陆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