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
颖川郡。
新郑城前。
田言立于马上,扫视一眼,看着拔剑在手,面上怒发冲冠的熊启,还有他身后扛着大旗的黑衣老者,乃至周围跃跃欲试的秦国龙虎骑兵,只是笑了笑。
风拂过,城墙下,千余身披战甲的龙虎骑兵结合着有些萧瑟凄凉的风景,形成了一幅壮烈,震撼的金戈铁马的美丽画面。
至于气息强弱,在察言观色加上神纹所提供的视野中一览无余。
这千余人中的最强者也就是那腰携残破楚剑的黑衣老者,他的气息强度直逼掩日,但是气血衰败,若她全力出手,靠着察言观色这门功夫,十招之内,便能送对方去另一个维度生存。
就算周围的秦国龙虎骑兵一拥而上,她也能轻易地全身而退,这是专属于当世超一流高手的自信。
只是她此刻不想杀人。
原因很简单,在这场大戏之中,她并不是主角。
诶,对了。
田言脑海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来了。
这次新郑叛乱的主要幕后策划人是卫庄和流沙,昌平君是来平乱的,点名道姓要见自己是几个意思?
卫庄才应该是这场演出的主角啊!
“秦相还有什么事要与在下说吗?
如果没有,在下告辞了。”田言于马上一拱手道,随后一扯缰绳,她准备回去了。
“这么说,你是打定主意要和这些叛逆分子勾结在一起喽!
就凭你,还有新郑城里的那一群乌合之众,就要和大秦为敌吗?
阁下年少有为,我奉劝你想清楚,未来的道路该怎么走。”昌平君冷冷的道。
“多谢秦相提醒。
只不过在下只是一个路过的旅人而已,因避兵乱躲在新郑城内,秦相所言之事,在下实在听不懂。”田言平静的扫视了一下众人道。
当她视线扫过之时,一众被她视线扫到的秦国龙虎骑兵皆是目光躲闪。
就连统帅秦军骑兵的将领也是目光一颤,瞳孔微微一缩,身体僵在了原地。
“左右,将他……”昌平君正要开口对着周围的秦军龙虎骑兵下令,只是一道剑吟,让他停下了发令。
在看田言,她此刻背对着秦国众人,一手持着已然出鞘的长剑。
杀气猛然爆发,强烈的风压吹散了四周的沙石尘土,霎那间,树叶四散,周围尘土飞扬,猛烈的风压压的附近的上百名秦军龙虎骑兵,乃至昌平君本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道道七色剑气环绕在她的剑上,凌厉的剑气逸散开来,一道道剑气仿佛调皮的游鱼一般,在虚空中游动,周围的几名秦军的战甲,战马都在躲避不及的情况下被她的剑气划开了几道剑痕。
那黑衣老者略微有些勉强的扛着那面象征着他主人身份的大旗,坚定的站到了昌平君身前,为其分担了不少压力。
昌平君顿感身上压力一轻,略微缓了一口气,英武的脸上,此刻,只有平静。
“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在下或许无力对抗全军,更无力对抗整个秦国,但,无论在任何地方……
我要走,在这个世上没有人能够留住我!”田言平静的道,此刻,因为寒意而显得有些清冷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的声音中毫无情绪,很平静,音量并不高,可却比钟鸣之声,更加有穿透力。
艳阳高照,将田言的影子打在地面上,更将她的背影牢牢地刻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
一人拔剑,使秦相不敢做声下令,使千余秦国精锐龙虎骑兵不敢妄动。
“一个人,竟然能拥有如此令人胆寒的气势!”那秦军龙虎骑兵统帅在心中暗暗道。
四周的秦国龙虎骑兵士卒,乃至昌平君本人也大多是如此想法,只是昌平君比他们多了几分感慨。
“卫庄掀起叛乱,这魏言阵战秦相大旗,两人都算是完全和秦国站在了对立面,试一试,能不能把他们都引为助力。”昌平君一捋胡须,在内心暗暗思索道。
态势不明,这也是他刚刚对话中故意没有提及流沙和卫庄的原因,哪怕对于这场叛乱的真实主导者是谁,他心如明镜。
那秦军将领此刻已是是面色苍白,在此之前,他虽然知道很多江湖上的高手实力强大,或剑法非凡,或手段诡异,但他从未放在过心上,因为他觉得,再强的剑客,也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抗衡秦国的大军。
但在面对田言时,他发现他错了,哪怕作为久经沙场的战将,在面对这个人时,他还是本能的有些胆寒,哪怕他自己也不明白,这种胆寒到底来自于何处。
明明,他连死都不怕。
望着田言骑着马缓缓向着城门而来的身影,卫庄和昌平君心底皆是五味杂陈。
“相邦大人,我们该怎么办?”那秦国龙虎骑兵统帅对着昌平君一拱手道,微风拂过,他一身上下全是凉意。
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然浸湿了他的全身。
几滴汗自额头划过他的脸庞,更有汗水落入他眼中,但他却并未去擦拭。
昌平君也并未回话,而是远远的望着田言骑着马远去的背影。
对这样一个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