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均匀。
人处在睡眠状态的时候,唇部是放松的,呼吸是均匀的。
只能证明一点唐远征现在是醒着的,他在装,企图吓唬我。
你吓唬我,我就玩玩你。
我又把他的眼睛合上,他又闭上,来来回回很多次,借着病房里唯有的一点点光,我发现他的眼角流淌出一条亮晶晶的小溪。
他的眼睛累了,唐远征终于忍不住了,低声喊道:“石一雁,你看护我,你这么晚回来,好意思捉弄我玩?”
我笑了笑说:“是你先吓唬我的。”
唐远征咯咯咯地笑道:“问题是,我也没吓到你啊?!”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刚刚瞪着眼睛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但是我发现你的呼吸不均匀,我就知道你醒着,你怎么还没睡?”
我觉得我俩此时像个嬉笑顽皮的孩童。
唐远征止住大笑说:“我睡了一小觉,但是今天刚来医院有点儿不适应,我看了看时间,你还没有回来,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就听见你回来了。那边处理得怎么样?”
我跟唐远征简单地说了,郑菊家的情况。
我说:“我是对他们一家人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于利民现在还活着,他还有的好好活下去的机会。我想救他,但是我没有钱,又担心我一旦救活了他,万一半身不遂,谁来照顾他。”
救人,没有钱。救了,又怕没人照顾。不救,理所当然,但是人性上说不过去。人活着真难,善良的人活着更难。
我的心里有些犹豫,我问唐远征:“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
唐远征笑了笑说:“活该你穷,自己还没照顾好呢,还操心着这个管着那个。我又不是你,我又没良心。我想喝水。”
我在给唐远征倒水,唐远征说道:“你这不是善良,你是在纵容郑菊和郑莉的罪恶,说到底你就是在做恶。”
唐远征说得有道理,我转身看着唐远征说:“我现在在给你倒水,是不是也在纵容鲍咏的罪恶,应该他来给你倒水。”
唐远征笑眯眯地说:“对的,但是不一样,他的罪恶得到更严厉的惩罚,你现在是天使,替上帝救死扶伤。”
至于于利民的事情,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郑菊他们爱救不救。
如果于利民好了,在她的心里,我帮他们是理所应当;要是治不好,我搞不好还要落埋怨甚至自己想办法照顾他。
他是她的丈夫,你郑菊自己的丈夫,于安东自己的亲爹,爱救不救。
正当我俩闲贫的时候郑菊的电话来了,唐远征就像神算子一样说:“是郑菊来的电话吧?”
我说:“是,我想挂断,听见她说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唐远征说:“别挂,接起来,听听她怎么说,你录下音来。离婚的时候,好让法官听听,他们一家都是些什么人。”
我正要接电话,唐远征又嘟囔道:“这是个什么人,把不如意屎盆子往儿媳妇身上扣,听着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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