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德是京师“福瑞丰”掌柜的小儿子。
“福瑞丰”始创于洪武年间,到现在有着近二百年的传承。
经过几代人的不懈努力,“福瑞丰”已成为在京师乃至整个大明,都有一定影响力的大商行。
尽管如此,李家在社会上和真正的大家族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原因不言而喻,李家八辈子全是商人,没有一个当官的。
李彦德曾经也是家族的荣耀,家族为他聘请科举名师,希望他能够一步登天,成为李家第一位能吃上皇粮的。
李彦德倒也年少有为,十八岁就考中了举人。
但之后连续三次会试,李彦德都名落孙山。
李彦德也就逐渐断了再次科举的念头,便委婉地向父亲表示要为家里做点事情。
一个多月前的琼州商品展销会,李彦德也有所耳闻,当然他的父亲也收到了展销会的邀请函。
展销会过后,父亲就为李彦德安排了一场琼州之行,除了经商之外,也是想让他开开眼界。
李彦德的船上,装满了硝石、硫磺、焦炭等物资,这也是琼州所需要的。
在展销会期间,朱载纯曾明里暗里地对此有所表明过。
这次陪同李彦德一起来的,正是“福瑞丰”的副手贺强。
贺强在“福瑞丰”工作多年,在生意场上,经验相当老到。
就在李彦德还在思索的时候,从右侧的港湾里突然冲出一艘白色的飞剪船。
这艘飞剪船的船身非常平坦,但在海面上航行时,速度却飞快。
李彦德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艘高速行驶的船,忍不住赞叹道:
“好快的速度!”
……
朱载纯此时回琼州已有半个多月了。
今日清早,朱载纯有点兴致盎然,就跑来琼州码头,看看有没有什么猎物。
当然朱载纯心中的猎物指的就是来琼州经商的豪商了。
来琼州的商人固然是多,但是能被朱载纯看得上眼的豪商,每天也就那么几个吧。
今日朱载纯一来码头,就看到在港口中停了一艘在这个时代规模挺大的福船。
“呵呵……一来就看到了猎物。”
朱载纯登上了李彦德所在的船,临时充当了码头官员。
朱载纯一上船,就听见了李彦德刚才的口中的震惊,因此适时地帮他解释道:
“当然快了!坐那艘船,去广州只需两天。唉,就是太小了点。”
李彦德更加震惊了。
“两天就能到广州?”
在大明,乘坐广船或者福船,从琼州到广州,至少也要八天。
李彦德震惊过后,立马就更加震惊了。
“这不是琼王殿下?怎么跑码头上来了?”
李彦德立马给朱载纯行了个大礼。
在京师的那几天,琼王朱载纯实在是太出名了,几乎是家喻户晓了,可以说比现代所谓的网红可要红个一千倍还不止。
面对李彦德震惊的提问,朱载纯微笑着。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呵呵……所有的大商人,都是我琼王朱载纯的朋友。”
经过一番自我介绍之后,朱载纯自然也明白了李彦德的身份。
朱载纯对这艘福船检查后,又给它做了个报备,就带着李彦德等人下了船来到码头上。
在码头上,贺强左右看了看,顿时惊呼道:
“少爷,您看那边,那边是什么?”
李彦德看着贺强手指的远方,兴奋地说道:
“贺叔,这就是传说中的铁甲船!”
无论是谁,在这个时代见到这样的庞然大物,都会感到无比地震撼。
当初李彦德的父亲说起这艘巨大的铁甲船时,大家只当它是个笑话。
谁会傻到用几十万吨的钢铁建造一艘船,然后把它扔到海里去?
“自己曾经还暗地里嘲笑过父亲呢!”
如今亲眼见到这么一尊庞然大物,李彦德心中的疑虑顿时烟消云散。
出了码头之后,李彦德等人走在琼州的景观大道上,这条景观大道,从港口一直延伸到琼州的城门。
这条道路宽达六米,全部用水泥加固,比黄土路、石板路要平整得多。
李彦德和贺强两个人走到这条路的时候,都很惊讶。
“这条路怎么这么光滑?”
道路两旁相隔三米左右,种满了各种椰子树,两旁则是一排排的花坛。
道路的两边,还装上了路灯。
当然这些路灯,只是油灯,高高地树立在水泥杆上。
尽管如此,李彦德和贺强还是被这里的雅致所吸引。
李彦德除了京师之外,也走过大明的诸多城市,例如南京、苏州以及广州等。
但从未见过如此整齐、干净又雅致的道路。
李彦德忍不住地问道:
“殿下,这条路怎么这么雅致?”
朱载纯只是笑笑。
“这条路叫做景观大道,当然是需要雅致了。”
李彦德继续问道:
“这条路是怎么建造的?怎么这么平整又干净。”
朱载纯微微一笑。
“这条路是用水泥建造的。水泥建造的路面,都是这样平整的。
呵呵……在整个大明,水泥只有琼州才有。”
朱载纯停顿了下继续解释道:
“至于街道如此干净。首先,得让百姓明白,垃圾不能乱扔,动物粪便要自己清理,否则要罚款。其次,我们聘请专门的清洁工,每个小时都有一名清洁工负责清扫道路上的垃圾。”
朱载纯接着又指了指马路对面,一位穿着红袖章的。
“你可要小心喽,如果随地吐痰的话,那些穿红袖章的,立马就会跑来要你罚款的。”
朱载纯的话刚说完,正准备吐痰的李彦德,忽然吓得就把口中的痰咽了下去。
路边有几座小木屋,经过朱载纯的介绍,李彦德才明白,这些小木屋是环卫工人以及穿红袖章的人,临时休息的居所。
对于这些小木屋,李彦德起初也只是笑笑,然而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