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天空阴沉沉还是被一大片终年不散的乌云所笼罩着。
楚玄盘坐在一顶帐篷内,在沼泽地内扎帐篷,并不是楚玄忽然讲究起来了,而是不得不如此。
帐篷,在渊海帝国内可以说是出来探索的必备品。
毕竟一旦到了夜晚十分,这渊海帝国便会变成亡魂的乐园。
数之不清的丧魂,会伴随夜光满世界飘荡,只要见了活人就会朝上扑。
丧魂可以击碎,但问题是,一旦稍稍被这玩意儿碰触纠缠上,它便会大量的吸取被纠缠者体内的真源填充自己。
所以一个两个丧魂那不叫事,可多了,谁也架不住。
于是乎这样的特质帐篷就成了必备之品。
丧魂无法进入灵气不畅的地方,所以任何密闭的建筑,丧魂都不会轻易靠近。
当然,不轻易靠近并不意味着绝对的安全,也不是说丧魂就彻底进不来。
其实帐篷这么小巧的密闭空间,对于丧魂而言并不能构成实质性的威胁。
它们只是本能的抵触密闭空间,所以几乎不会靠近而已。
眼下楚玄外面,就是一群满沼泽地乱飘的丧魂们。
这群东西在漆黑的深夜里,是会闪烁淡蓝色的光芒的,并且移动的时候会与空气产生震动,从而发出类似呜咽一般的声音。
听上就像是有无数人围绕着帐篷正在嚎啕。
不得不说,这样的感觉十分别扭。
哦,我在帐篷里头睡着,你们在外面哭……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吉利。
所以无论是处于安全考量还是心态平和的角度,楚玄今天晚上都不打算睡觉了,守着。
大不了就是快天明的时候,他钻进黑镯内去猫一觉。
鹄青眼下就躺在楚玄身边,她白天受伤不轻,损耗的血液不少。
虽然有丹药辅助,也需要个一二日仔细调理才能完全回复,所以楚玄是要守着她的。
回头瞧瞧其实只是装睡的鹄青,楚玄一阵暗暗好笑,这虎妞儿似乎是在期待或者说是在紧张着什么。
她紧张的事情楚玄自然清楚,但楚玄也没混球到在鹄青虚弱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胡来的地步。
见她紧张的身体都有些绷紧,楚玄就轻轻的在她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鹄青顿时就跟装了弹簧一样的弹了起来。
罕见的露出惊慌神色:“你你你,你要,要做什么!”
楚玄笑眯眯的望着她:“我说,平时又喜欢勾搭我,如今真的要动真格的,你又这么怂包。”
“你才怂包呢!”鹄青大怒,一挺胸脯:“来!老娘还怕了你不成?”
这是怄气的事儿么?
楚玄哭笑不得:“睡觉睡觉,你当我是牲口嘛,伤成这样我哪会做什么?来,睡不着我抱你睡。”
说到做到,楚玄果然抱孩子一样的抱起鹄青,一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一边低声哼唱一支曲调奇特的小曲儿。
这小曲儿说是摇篮曲吧,又不是,说不是,曲调却又出奇的柔和温暖。
就好像是专门拿来哄自己心爱女孩儿入眠的调子。
鹄青被楚玄搂着先是紧张的浑身微微哆嗦,见他真的不打算做什么之后,也彻底放松下来。
听着楚玄的哼唱,她眼睛微微眯起。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的安全温暖感觉了?
似乎自从她做佣兵开始,就再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安逸。
“曲子……很好听,你从哪学的?”鹄青扭了扭身子,把自己塞得更加舒服一些。
楚玄笑道:“小时候,我爹给我哼唱的。”
“你爹?那你娘呢?”
娘?
楚玄双眼目光有些空洞,是啊,娘,本该无比熟悉,却又异常陌生的一个词儿。
他没娘,从来就没有。
在楚玄还很小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但是楚战只要一听就会起身离开,似乎很不想提的样子。
后来还是爷爷楚无世给他说,他娘在生下他不久之后,人就没了。
这在当时叫楚玄颇为困惑,他母亲既然能够嫁给楚无世,就一定也是一名修士。
修士的体魄,至于生个孩子人就没了么?
所以这事情,直到现在,楚玄都觉得里头有些玄机。
见楚玄沉默,鹄青道:“嗯,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楚玄温和一笑:“以后你就是我的虎娘子了,又什么不该问的?”
鹄青想了想:“嗯,我,我嫁给你可以,但是你别指望我像其他的鹌鹑女人一样给你乖乖的相夫教子什么的,我就不是那种人!”
楚玄乐呵呵的点头:“知道知道,你和我是一路人,都是闲不住的。”
鹄青这一次是真心的乐了:“嗯,知道就好,日后家务和照顾孩子什么的,我们全都丢给灵玉那个小丫头,咱们俩欺负死她!”
哦……
楚玄无语的望着这货,就这,还每每自称大姐呢?
楚玄看看鹄青:“你呢?你家中什么情况,方便说说吗?”
鹄青无比骄傲,伸大拇哥一指自己面颊:“我家就这情况咯,就我一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要了我,知足去吧,没亲戚烦你。”
楚玄听她这么说倒有些疼惜:“怎么回事?”
鹄青撇嘴:“还能是怎么回事,我家是帝国边疆的军户,父母早阵亡在战场上了,在我们那边,常见,谁也不当回事的。”
“我是在军营内吃百家饭长大的,从小就当小子养,刀枪棍棒没有我不耍的,大了呢,就自然的去帝都讨生活,靠实力在商会谋了个饭碗。”
说着,她伸手一抹自己鼻子:“怎么样?霸气不?”
楚玄见她笑得可爱,实在是忍无可忍,低头就吧唧了她一口。
鹄青被吧唧了,顿时霸气全无,又缩起脑袋来装回鹌鹑。
正在两人柔情蜜意间,就听见帐篷外面一阵呜咽做响。
鹄青被呜呜吵得恼了:“该死的丧魂,老娘在这谈情,你们在外面嚎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