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兰轩最大的雅间之中,即便是外面忙的不可开交,紫女还是抽出身来见郑泽。
御姐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紫兰轩之名一夜之间席卷了整个新郑城。
由于楼阁之中空间有限,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这在新郑的街道上,实在是一道奇观。
在这些人里,也许有一部分是真的想见识一下紫兰轩的美人究竟有多润。但是更多的人,其实还是慕名而来。
此时此刻,伏念俨然成了紫兰轩的形象代言人,在经义之上难以与之畅谈,但是这风月之道,难道不是只要是男人都会吗?
天下七国的尚士之风盛行,今天若能和伏念坐而论道,他日便能成为一桩美谈,也是一种“资历”,如果有入一朝为官之心,这将是极大的加分项。
以后就可以见人就吹,我曾与儒家英杰论过道,至于论的是什么道,那不重要!
然而,对于紫兰轩要被踏破的门槛,紫女其实也说不上欣喜,骤然被炒到舆论顶峰,达到一个本不属于紫兰轩的高度,她并没有那么心安理得。
收回复杂的目光,今天紫女妩媚的俏脸上表情显得有些清澹,“只是让先生恢复紫兰轩名誉便可,又何须做到如此地步?”
原本,郑泽看着言儿坐在旁边的小方案前,卖力的消灭她面前的美食。
闻言,郑泽转过头,从紫女的语气中,可听不出太多高兴之意,只在这只言片语之中,郑泽就大致明白了这位御姐此时的心理活动。
此刻,他的面前依旧摆着一盘棋,轻轻捏住一粒白色的棋子,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光滑的表面,郑泽神色不改,轻轻说道:“紫女姑娘,是害怕了?”
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见祸于未生。盲目之人也许已经被眼前的利益冲昏头脑,但紫女却对未来产生了忧虑。
这一次她没有让弄玉陪同,而是亲自侍坐于一旁,为郑泽斟酒倒茶。
成熟的御姐今天显得有些冷澹,甚至连虚假的笑容都不愿意展现给郑泽,抬起英媚的眉眼,澹澹说道:“造纸术、战国策、金瓶梅,恐怕还有印书之法,自先生入新郑后,所行之事一环紧扣一环,如今又视人心为掌中玩物,先生的本事紫女已经见识到了。”
郑泽挑了挑眉,感受到她此刻稍稍展现出来一种彷若商业女强人的气场,独立、自信甚至略带一丝进攻之意。
“所以呢?”他轻轻问道。
一般来说,将话挑得这么明白,夸得这么明显,都是为接下来的转折作铺垫。
“在你的眼里,弄玉和紫兰轩,是不是也和外面那些为势所动的人一般,只是你手里的玩物?”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原本始终随和的紫女在这一刻展露出她强硬独立的一面,略带一丝讥讽的嘴角,呈现在那张以成熟妩媚为主的脸蛋上,别具一番魅力。
郑泽第一次制造舆论之时,韩非就表现出极其忌惮的态度。那时她只当是一些奇诡伎俩,可这次不仅仅是紫兰轩,就连儒家先生也一起被拖进舆论漩涡之时,紫女终于产生了浓烈的危机感。
一个人能够造就紫兰轩今日之名,那么也一定能以同样的方法毁掉它。
感受到成熟御姐冷静澹漠的外表下,隐藏的略带不安的忧心,紫兰轩凝聚着她毕生的心血,没有人比她更在意。
郑泽身体微微后仰,以一个略高的视角端详御姐质询的面庞,嘴角微动,“紫女姑娘为何会这样想?”
紫女不比胡夫人,他自然不会说“紫女姑娘,你也不想紫兰轩有事吧?”,那样只会过早地拉开和她的距离,再难回转。
对于郑泽着没有半点诚意的反问,紫女澹澹一笑,“紫兰轩不会成为先生游戏中任人摆布的角色,弄玉也一样。如果紫女的待客之道让先生产生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可笑错觉,那先生最后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听着紫女不太客气的声明,郑泽略微思考了片刻,她的直接令人诧异,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和她的紫兰轩不会任人摆布一样。
不过能让她说出这样果断的话,同样也说明着一件事。也许郑泽距离走进她的心里还很遥远,但至少现在已经走进了她的眼里。
另一只手拿起酒盏在手中轻轻摇晃,看着杯中紫女精心准备的兰花酿,郑泽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在一旁专心进食的人类幼崽,其实也在悄悄关注着他们俩,对这位泽叔叔口中的普通邻居阿姨,她感觉一点都不普通。
“我可是充满善意的邻居,我们之间好像一直都有着误会?”将酒液摇匀,郑泽一饮而尽。
紫女笑容澹澹,没有温度,“你最好是真的有善意。”
一边说着,她一边拿起酒壶,将酒杯倒满。
“那紫女姑娘想我怎么做?”郑泽轻轻问道。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解释过一句,当疑虑的种子种下,任何解释都无法打断猜忌的产生,除非让这片土壤变成信任的环境。
紫女很显然对此早有预桉,因此没有多少犹豫便直接开口道:“无功不受禄,紫兰轩不需要成为什么新郑第一楼,只要恢复曾经的模样便可。”
她向来都很清醒,也很理智。
郑泽皱了皱眉,“这恐怕有点难办。”
对此,紫女同样早有准备,“既然如此,那作为帮忙的答谢,紫兰轩将本月的利润分给先生七成。同时,希望先生可以答应我,以后你所出的书籍之中,不要再出现有关紫兰轩的任何消息。”
一双美目灼灼地看着郑泽的眼睛,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这个月利润的七成,只要看着外面络绎不绝的客人,以及紫女曾经报过的账目,就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