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做什么跑他家里头打孩子啊!
梁知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同样脸色臭臭的陈峰开口跟人道:“陈威看到有人去我下地笼的位置,把里头的鱼都摸了出来,就想着带陈强去捡个便宜,在家里看到我昨天出门往河边去以后,就带着陈强偷偷跟了上去。”
这俩孩子也是胆大,黑灯瞎火的,就敢背着大人下河里头摸鱼。
结果河水结了碎冰,陈强一下去腿就抽筋了,还赶上了“河神发怒”……也就是水面突然起了漩涡。
据陈威说,是原本非常平静的河面,突然就起了漩涡,将周围的河水全部都“吸”了下去,就是不知道咋回事儿,没多会儿,那被吸进去的河水又都溢了回来。
陈强也就这么被卷进了河中间水深的位置。
他又不太会游泳,加上被他巨大的漩涡给卷进去淹了水,连个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陈威被吓到了,急急忙忙的跑回家,却没敢跟人说陈强掉河里的事儿……
要不是陈德林媳妇正好出来找孩子,碰见了慌里慌张、脸色煞白的陈威,问了他几句强子去哪了,他也什么都不说,心里头存了疑影,朝着陈威跑过来的方向去找了,怕是这孩子得在那河里头呆一冬天。
河里头已经有碎冰了。
要不了多久就会上冻结冰,就算陈强在水里泡浮囊了,也不一定能够飘的上来。
飘上来了,搞不好也得是冻在冰底下。
“可这也犯不着来我家里打孩子……”
梁知对此还是很不满的,哪有打孩子跑别人家里的。
就算是道歉,也该先去跟陈德林一家道歉吧?
人家孩子都快要救不活了。
陈德木嗫嚅半天说不出来什么话,还是她媳妇道:“那地啥笼的、也不知被这死孩子弄去哪里了,我们、我们赔不起。”
赔不起就来他家里打孩子?
梁知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随即又看向陈峰,想知道前因后果。
陈峰就说了:“我跟张叔本来是在院子里头收拾白菜的,想着快要上冻了,咱家也没有个地窖啥的,就寻思着把之前扣大棚剩下的篷布拼吧拼吧盖在白菜上,再铺一层稻草烂子在上头,盖几捆包米秆子,也省得都冻坏了。”
他起初还算语气平稳,突然就激动生气起来:“结果我去整包米秆子的时候,就听见旁边他们家在吵吵吧喊的,我听到一嘴偷鱼的事儿,想到上回空了五网一无所获,便气不过的去理论了……”
也是因为这个事儿,陈峰才想起来他昨个儿也下了地笼的,可他在陈德木家吵完架再去河边起地笼的时候,却发现地笼找不见了!
当时他就更气了:“没见过还有这样的,害自己堂兄弟淹在河里头,偷了鱼还把人家下的地笼给搞没了!”
那些地笼都是他亲手做的,熬了好几个夜呢!
更别说买的铁丝啥的,也都是钱呢!
本来被偷了鱼他就很气了,可没抓到现行,就只是听人说了一嘴,也掰扯不清被偷的鱼究竟有多少斤、值多少钱。
加上陈德木媳妇儿坚持说,没有见到孩子拿鱼回来,他就是想让人赔钱也不行。
等发现地笼丢了,他就直接去让人赔钱了。
梁知略皱了下眉:“你让他赔多少?”
“二、二百。”陈峰突然就有些心虚。
一个地笼当然不值这么多钱,他就是气不过。
梁知直接就踹了人一脚。
陈峰本能的要躲,在快要被人踹到的时候,又老老实实的站了回去,倒是一副老实挨打的样子。
梁知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别听他胡咧咧!”他对陈德木说道:“赶紧给孩子领回去吧,有什么话好好说,别打孩子。”
主要是别来他家打啊!
打死了算谁的?
也给人家里添晦气啊……
梁知特别理解不了当着外人面打孩子的人。
完全忘记他刚刚踹了陈峰一脚的事儿。
不过,他却想到另一件事儿。
“你说,你看到有人去河里头起鱼了?”
梁知蹲到陈威的身边,温声的问着人:“你还记得是什么人,有多少人吗?”
陈威抽噎着,正要说话,陈德木一脚踹在人身上:“问你话呢,赶紧说!”
本来要说的陈威,一下子就哭得更厉害了,啥也说不出来。
梁知不免就瞪了陈德木一眼。
陈德木讪讪,不敢再掺和。
“你别怕…你叫陈威是吧?”梁知温声的哄着人:“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事情成这样,你可能只是想给家里头添个菜,是不是?”
这年头,各家都没啥吃的。
孩子们去河里头摸个鱼、捞个虾,或者是田间地头钓个黄鳝啥的回家加餐,都是很正常的事儿。
有那厉害点儿,还会下陷阱罩了家雀儿回去烤了吃。
陈威听着人温和的声音,渐渐的止住了哭声:“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太害怕了,哇啊……”
他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梁知却没什么同情。
不是故意的又有什么用?
要是那小孩儿真的救不回来,这两家八成也是不会再有来往了,恨都恨死了!
不过到底不是他家里的事儿、不是他家里的孩子,他觉得可怜,却也仅此而已。
他更想知道陈威看见的那个偷鱼的是什么人。
“你仔细跟我说说,你看到的偷鱼人长什么样?他们起的鱼多吗?是怎么运走的?”
梁知又温声哄了人一阵子,总算是从陈威的嘴里头,断断续续的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是,是两个人,男、男人,不是村子里的,以前没有见过,他们从一个好大好大的车子上下来的,那个车子有好多的轮胎……”
陈威说几句就要抽噎会儿,梁知生怕他哪句话说不利索就背过气儿去,只能一直拍着人的后背给人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