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梁知早早的就起来了。
他也没带旁的什么东西,就拿了个麻袋,乘着清晨冷冽、吸一口就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在嗓子眼儿里结冰的风,又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白气,迈步向有红松的地方去了。
前世这里被规划,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树木留下。
不过离这里有十里来地远的地方,倒是有一处森林公园来着,也不知道是不是现如今的树木,被规划后保留下来了。
他犹记得昨天晚上的那几颗大红松,都是很粗壮,很有年头的树了。
要是真的被砍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珍惜使用。
想想就觉得有些可惜。
他胡乱的想着,脚上的速度却丝毫没有放慢下来。
沿途遇见几棵瞧不出品种的松树来,他也没有停留,直奔最大的那几棵去。
刚开始的几个松鼠洞里,他只掏出了一些松塔跟松子皮儿出来。
索性这些松塔拿来烧火也是特别好用的,他也没有浪费,扔进了麻袋里。
又连着掏了四五个松鼠洞,这才渐渐的开始,看见了没有被松鼠嗑过的松子。
他几乎把每一个树洞里的松子都掏了大半,然后才开始转战另外的树洞。
这一掏,就掏了半袋子下去。
“豁…这还真是不老少呢。”他滴咕了一声,用了点力气才把麻袋背在了肩膀上。
得亏是他平时干活多,不然还真就很难说搞不搞得动这个东西了。
他扛着半麻袋松子回去的时候,家里头正炊烟鸟鸟。
大姨端着盆出来泼水,看见他不免数落:“小峰这起来还找你呢,说是哪儿哪儿都见不到你人,这一大清早你干啥去了?”
“掏松子呗,还能干啥?”梁知乐呵呵的说,心情显然是因为这半麻袋的松子儿好了不少。
现在炒货的价格不能说很贵,可这毕竟是要过年了嘛,加上他们这儿虽然长松子,可也不是那种成片成片松树林的地方,想要正正经经的收上一麻袋,还真就没那么容易。
所以在他们这儿还真的很少有收松子的,就算是偶尔赶上不忙的时候,去山林子里头转一圈,也最多是捡点回来自个儿家吃。
再就是,本来他们这儿松子儿就不多,这些松鼠动手可比他们人早的多。
等他们再上山去寻摸的时候,都已经看不见啥了。
“你这也真是太勤快了!”大姨笑笑,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啥好。
她嗔了人一句:“赶紧的,把东西都放下,回屋洗洗涮涮,准备吃饭!今儿个是啥日子?你该不会给忘了吧?等下赶紧先去甜甜家里,别让人挑出理来。”
今天是他跟苏甜结婚……这婚也实在是仓促又草率,他们两家甚至都没有会过亲家,商量过结婚的各种细节。
更不要提彩礼给多少,陪嫁给多少这样的话题了。
好在是梁知就一个人,大姨跟张叔他们,说到底并不是他的正经长辈,所以也压根儿就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连正经的流程都没走过,就开始直接婚嫁了。
梁知对此也没有解释什么,就这样误会着也好,倒是省了很多的唇舌去解释。
说太多了,也很难保证以后会不会传进苏甜后妈的耳朵里。
这种事儿,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不说自然就不会错。
梁知嘻嘻哈哈的把这事儿带了过去,回屋洗脸洗手,又重新换了一套衣服。
早饭吃的就比较简单,大姨煮了小米粥,里头还放了点红枣,喜欢吃甜一点儿的,就可以把碾碎的老冰糖加进热粥里头搅和搅和。
梁知并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索性也就没加。
配菜是咸口的黄瓜、萝卜,跟甜口的拌三丝。
他也是专门的捡着咸的吃。
“明天的时候,得提前先把那鱼拿出来化开,搁盐腌上。”
梁知吃完搁下了快子,不免操心起明天的饭菜来:“早上的时候就吃简单点儿,煎个鱼,再清炒两样小菜。”
他道:“我看大棚里头的小白菜都已经很大了,也是时候该间间了,正好间下来的白菜可以清炒了吃!少用一点油炒一下就能吃,也清爽一点儿。”
“我看有那个萝卜缨子长得也挺好,到时候也掐点儿吧。”陈峰说道:“炸点肉酱蘸着吃,跟小白菜也能吃到一块儿去。”
梁知嗯了一声,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
“到时候间下来的白菜,也给村里人送去点儿,也不用都送,就平常往来的这两家,还有宝贵叔儿那!”
梁知安排了下:“要是还有余缝下来的,就包点馄饨。”
他想起陈德木那里头:“等我结完婚,德木哥那边,估计也就是该开始正式的摆摊子了。”
“听说德木哥那边最近生意还不错。”陈峰提起这话头不免就有些来了劲头。
他笑了笑:“听说每天虽然带过去的不多,但是过来买的都不少,好些个人甚至会为了能够买到他的馄饨,特意早一点儿的过来!”
梁知想到这个事儿,不免也有些想笑。
因为他要结婚的事情,陈德木出去摆摊的时间就推迟了。
只不过他实在也是忍不住,提前出去试营业了两回。
结果就是因为每次带的数量都不多,倒是无形之中成了饥饿营销。
现如今小河沿那边儿,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陈德木还特意的过来,找梁知帮忙写了个招牌。
原本是打算写陈家馄饨,后来考虑到陈峰也是准备卖馄饨,这俩人一个姓,未免就有些撞。
要是不知道的话就还好,这既然知道了,两个人一合计,干脆就一个叫老陈家馄饨,一个叫小陈家馄饨。
也就是过来写招牌的时候,陈德木跟梁知他们分享了这事儿。
提起这事儿来,梁知也颇有些感慨。
眼瞅着这一年就要结束了,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