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方总觉得浅间萤这个人运气有点背,从认识她到现在,好像就没见她碰到过几件好事,比小山梨花还能走背字。
晚饭吃到一半时,浅间萤的脑袋开始发烫了,脸颊和唐十方炒兔子时用的辣椒差不多红,不过这姑娘也挺狠的,硬是忍着发晕的脑袋,努力把最后一口肉吃下去后,才裹着毯子晃晃悠悠的去了小山的房间。
今晚天寒风大,她是走不了了,住了小山梨花的房间,小山梨花一下子没地方住了,就是想打地铺也没多余的被褥,现在要么去睡网吧,要么就睡椅子。
唐十方又不可能让她睡一个人去网吧睡,也不可能让她睡椅子,就只好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自己选择睡椅子或者是地板。
浅间胜也不想走,他想留下来看着浅间萤,可休息室就剩一个了,根本没地方安放他这两百来斤的灵魂……走廊上也根本睡不下两个人。
唐十方劝他回家睡,反正浅间萤睡得跟死猪似的,有他没他在一个样。
浅间胜不怎么乐意,不过好在没喝多,还懂点儿分寸,待到九点,骑着摩托离开了。
唐十方锁好门,关好窗户,也懒得再洗澡,到休息室里把小躺椅拽到走廊上,往上面铺了两层薄被子,准备就这么将就一晚上。
已经进了他屋子里的小山梨花推开门,很纠结的看他一眼:“还是换过来好了,我在椅子上睡一晚上,睡你房间怪怪的。”
唐十方已经躺下了,还掖好了被角,闻言懒懒答着:“让你睡我屋子,又不是睡我,有什么奇怪的?”
“呸!你不要说这种不正经的话!我不管你了!”小山梨花急着打断他,关上了门,心里是又羞又气。
这家伙,说话越来越随便了!简直不拿她当女生看。
唐十方乐的一笑,也没多想什么,躺了一会儿,脑袋微歪,渐渐沉入梦乡。
……
浅间萤做了一个很热的梦,在大沙漠里裹着被子跑马拉松,跑的她天旋地转,又热又难受,嘴巴都快渴死了,可偏偏后面有个很可恶的男鬼,一直拿着鞭子抽她的屁股,不停的让她认清楚定位。
她快气死了,很想回去怼死那个讨厌的男鬼,可浑身热的没太多力气,只能先把仇记在心里,等以后再收拾他。
“水、水、讨厌鬼十方……水、水、讨厌鬼十方……”
唐十方面无表情看着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倒霉孩子。
他走近了一步,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感受着有些烫手的温度,手上的力道又小了些,开口道:“水来了。”
彻底迷湖了的浅间萤像是依赖着本能活动,微微抬头,张开小嘴。
唐十方瞥一眼,快速将倒进勺子里已经化开的感冒冲剂倒进去,等她咽下去后,才给她第二口水。
他一勺勺喂她,把一杯水喂完后,让她躺回去,不过没急着走,要是她继续胡言乱语什么讨厌鬼十方,他绝对要去买盒最苦的药片,碾成碎末给她灌进肚子里。
喝了水的浅间萤安静了下去,把被子卷成一个团,不喊他的名字了,开始喊妈妈了。
唐十方无声的起身,要离开时,耳朵忽然听到了一句话:“……妈妈,我很听话,不要卖掉我……我、我好热!”
他回头看了眼,脸颊看着还很热的浅间萤紧紧皱着眉毛,身子忽然又扭了起来,额头微微冒汗,像是药劲儿上来了,热的她有点受不了。
他微微皱眉,要是把被子这么踢到地上去,药就白吃了。
一个白色的小东西忽然从被子里飞了出来,他眉毛一挑,抬手接住了,定睛一看,哦,是件带着体温的小衣服,大概是小山的一半大小。
床上的浅间萤不扭了,脸上带着挣脱了束缚的轻松,很快沉入梦乡。
唐十方神色如常的离开了屋子,将灯关掉,躺回自己的椅子上,盖好被子,仰头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屋外的风声还是很大,一阵一阵的,隔壁的呼吸声很悠长,显然睡得极香甜,另一边还是不怎么安生,一直都囔着梦话。
他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后门外响起一阵摩托车熄火的声音,大风似乎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的秋雨。
熊本的天气怪怪的,最近不是风就是雨,弄得屋子里也潮哒哒的难受。
唐十方的睡眠很浅,有点动静就醒了,他皱着眉毛,揉了揉眉心。
这个晚上基本没睡多久,浅间萤这倒霉孩子像是攒了好久的感冒,找着机会后就一股脑的全来了,要不是半个小时前烧终于退了下去,他真得考虑喊救护车拉医院去了。
他活动了下身体,在空地上打了套拳,微微出汗的同时,人也精神了起来。
开了后门,果然看见正揣着手蹲在路边等天亮的浅间胜。
浅间胜立刻就拎着东西跑过来了,咧着张嘴:“早上好,十方君!不愧是年轻人,起的可真早啊!萤还在睡吧?”
“还在睡。”唐十方应付了一句,带他进屋。
浅间胜一眼看见了他的躺椅,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忙把手里的袋子给他手里塞:“萤真的麻烦你了,一点小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唐十方低头看着。
袋子里装了一堆苹果香蕉,外加虾仁火腿肠,还有橘子罐头。
这不是给他的,这是病号餐。
“你自己拿进去好了,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不至于这点忙都不帮。”他把袋子又递了回去,把椅子拖进了休息室里。
浅间胜讪讪一笑,没有立刻去看浅间萤,跟着进了休息室,他身上有凉气,带进了屋子里就不好了。
唐十方也不管他,自己往椅子上一躺,眯起来了眼睛。
早上七点,唐十方看了眼外面亮起来的天色,从椅子上起来,伸个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