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沉子木因为对申时行没有流露出中止清理佛寺之意感到失望,所以问的有点直接,但申时行还是很谦和的笑了笑说:“玉阳说的何尝不是道理?” 沉子木听申时行还笑着附和自己,顿时有些愕然,然后颇带歉意地拱手说:“下僚刚才有些失言,公之功德早晚会在太师之上。” “这就不是朋友之道了!” “仆的确不敢自比太师,玉阳你刚才的话才是朋友间该说的话,你能为仆着想,仆其实很高兴。” 申时行笑着说后,就起身看着窗外蓝天道: “但今上励精图治,乃千古难逢之爱民仁君也!” “而又让仆当国,仆自然得在忝为首辅期间,能为民做些实事就多做些实事,直到仆不能为止,方不负皇恩君意!” “至于,因此将来是被罢免是被革职或者身首异处都不重要。” “元辅果然乃鞠躬尽瘁的良辅忠臣!下僚深敬之!” 沉子木无奈地拱手肯定了申时行一句。 申时行正要谦虚一下,就见自己首辅参事官易传鸣疾步走来。 申时行便问:“有何事?公事还是私事。” 易传鸣回道:“公事。” 申时行便回头看向沉子木:“既是公事,玉阳身为都御史有监察之权,不必避开。” 沉子木便没有离开。 易传鸣这里便禀道:“有圣谕,因锦衣卫查获原本兵陈经邦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且已查明其涉嫌贪污,故着侍御司拟旨着枢密院、都察院清查历年军饷欠发之数,好补欠发之饷。” 申时行望紫禁城方向拱手:“臣遵旨!” 然后,申时行就对沉子木笑着说:“锦衣卫如今是越发厉害,如此仆倒是根本用不着担心身后之事了,玉阳也没必要再为仆多担忧。” “玉阳?” 申时行见沉子木没说话,就问了一声。 沉子木这才回过神来,讪笑说:“元辅说的是,自张家兄弟进锦衣卫后,锦衣卫的确风纪大振,倒是能让后人不得不因此顾忌对元辅百年之后的态度。” 沉子木说后就离开了申时行这里,且穿巷过坊来到了一处私宅,敲起了门环。 不久,这私宅门就开了。 “耶溪姑娘可在?” 一婢女点首后就将沉子木迎了进来,且瞅了外面几眼,然后才关上了门。 沉子木这时则进入了里屋,见到了一穿着黑色羽缎的清倌耶溪正临窗而立:“公来做什么?” 彭! 沉子木把一婢女递来的茶盏摸了摸,随即就抓起茶盏往地上一摔:“过分!他张家兄弟是真不怕我旧礼一党将来在遇到一位支持旧礼的新君后对他张家也变本加厉的报复,而竟真的在认真查贪!断我们财路,那五百万两银元说是陈家的,但又何尝不是我整个旧党的!” “到底是什么事?” 这耶溪姑娘转身看着沉子木的背影问道。 沉子木也回头看向了她:“速去告诉你家老爷,陈肃庵被抓了!” 这耶溪姑娘莞尔一笑,且瞥了沉子木身后一眼,然后叠手在腰间而蹲下身子道: “多谢公还会想着来通禀,不过我家老爷早已有安排,公不必担心。” “什么安排?” 沉子木问道。 “自然是让公早登极乐!” 这耶溪姑娘刚回答完,沉子木就突觉自己脖子一紧,有绳索勒在了自己脖颈处,且在把自己往后退去。 “你们,有必要这么怕吗,我不过是。” 沉子木话一时都不能这么说出来,而没多久就断了气,倒在了地上。 …… “不过是什么?” 养心殿。 朱翊钧已从张敬修这里知道了陈经邦被拿的事,且还问起一些细节来。 “他不过是五百万两而已,陛下如今又不缺这五百万两。” 张敬修在朱翊钧这么问了一句后,就回答了一句。 朱翊钧听后把脸一沉:“怎么,五百万两就不是钱了?那也是朕的钱,是朕养兵的钱!” 朱翊钧说后就看向张敬修:“你们锦衣卫这次做的不错,传朕旨意,这笔钱除用于补欠饷外,剩下的分一半作为给锦衣卫额外的赏银,但不是直接发下去,是作为分殳投到将来对外开发的官利中去,所得分红按照比例分发给锦衣卫大小官校和最,具体怎么分,你们锦衣卫几个堂官议一议,然后上报,务必要上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