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顶楼。
贾珍浑身无力的瘫坐在太师椅上,如同潜伏在阴暗处毒蛇,目光充满阴鸷怨毒,透过如梦似烟的轻烟罗窗幔看向窗外。
意气风发的贾蓉正在指挥小厮们一车车装货,贾珍脸上浮现出阴森的笑意,暗忖道:“装吧,把我的外宅布置的妥帖一些。
不孝的孽障,居然练出了内力,会三脚猫的功夫,还以为多厉害?在绝对智慧实力下,你哪点力量真是可笑。
秦可卿,命中注定是我的女人,逃不出我的魔爪!”
想到此处,连呼吸灼热了起来。
两名美妾佩凤、偕鸾大气不敢出,小猫般乖巧跪在太师椅前,头都不敢抬,在腿上仔细伺候着。
今日,是贾珍担任族长以来,最为窝火的日子。
贾蓉判出宁国府,不仅让他与心痒难耐的美人暂时失之交臂,更拂了他的体面,挑战了他说一不二的权威。
虽然无人敢当面说什么,他却总感觉所有人背对他时,脸上浮现不屑和嘲讽。
过往,在宁荣他能镇住整个贾族,凭借的就是动辄打骂羞辱贾蓉换来的威望。
时不时让下人啐贾蓉一脸,贾府上下谁不敬畏?
今日,却被长期任意蹂躏的儿子当众损的一文不值,高山巍峨的形象被踩进茅坑里并且践踏的体无完肤。
“尽管你忤逆不孝,虎毒不食子,那就让你流放三千里。”
心中的快意让他打个哆嗦,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缓声道:“你们都起来吧,把蔷儿叫来。”
不肖片刻,只听一路靴子脚响,一个与贾蓉年龄相仿的俏公子走了进来,轻裘宝带,美服华冠,风流俊俏,外相既美,双眼灵动。
贾蔷,也是宁国府的正派玄孙,父母早亡,从小跟贾珍过活,与贾蓉弟兄二人志趣相投,整日里斗鸡走狗,寻花问柳。
“蔷儿你来!帮老爷办件事,如果能办成,说不得以后这宁国府都是你的!”
贾蔷听此差点一个趔趄,一股巨大的狂喜弥漫在心头,漂亮的双眸被无法遏制的喜悦寸寸覆盖。
贾珍看着贾蓉装完最后一车货,带着焦大和徒弟铁柱以及两个做饭的婆子,辚辚隆隆离开宁国府,和蔼的面容变得扭曲而狰狞,“如果办不好,我让你生不如死!”
“请老爷吩咐!”贾蔷喜悦之情潮水般退却,顿感心惊肉跳。
……
贾蓉驾着朱轮华盖马车到荣国府先对老太太千恩万谢。
老太太摆了酒菜给贾蓉践行,笑容可掬道:“你这个媳妇是极妥当的人,生得袅娜纤巧,行事又温柔平和,乃重孙媳中第一个得意之人,你可要善待她。”
随之又指向身边梨花带雨的俏丫头道:“晴雯丫头,以后就跟在蓉哥儿身边小心伺候着。
你是个气性大的,不可给蓉哥儿使性子。若蓉哥儿是不正经的,回来说与我听!”
晴雯,水蛇腰,削肩膀,眉眼又有些像林黛玉,所有丫头中颜值最高的,原本应分配给宝玉,完全是暴殄天物,最终冰冷孤独的惨嚎一夜死去。
跟了自己,悲剧断不会发生。
毕竟,自己是金钗守护神。
只是现在年龄还小,养成后再让她体会幸福。
临行前,老太太又送了几匹锦缎。
“你们做了我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凤姐儿出门相送,亲热的拉着可卿的手,“这是给丫头做衣服的二十两银子,你们拿着。”
连宝玉都悄悄的递过五两银子,端着长辈的姿态,绷着脸故作老成:“蓉哥儿,女人都是水做的骨肉,善待秦姐姐!”
贾蓉接过银子,却抬眼看向前方道:“二老爷?”
一声“二老爷”如同晴天霹雳般在宝玉耳边炸响,浑身情不自禁的一缩,回头一看,哪有父亲贾政?回头却见贾蓉牵着秦可卿的手进入马车。
宝玉顿感心中空落落,天生含情的双眼似乎黯淡了许多。
......
当马车离开宁荣府大门,几人不由自主长长的舒了口气。
宝瑞二珠坐在驾辕上,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脸上浮现着明媚的笑容。
马车内,豆蔻年华的晴雯气鼓鼓坐在一侧,仿佛谁欠了她,看着贾蓉将秦可卿拥入怀中,顿时满面羞红,眼睛都不知往哪儿丢。
毕竟,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情窦初开,懵懵懂懂。
贾蓉柔声道:“我们离开这京都顶级豪门,可有怨言失落?”
“家大婆婆多,规矩也多!沉闷而且压抑,大气都不敢出!”
秦可卿瑧首靠在贾蓉的肩上,目光潋滟,嘴角弯出浅浅笑,“自由的空气,真好!以后也无需提心吊胆,想睡到几时便是几时!”
当马车路过宁荣府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抬眼看向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贾蓉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总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回来,而且是以主人的身份重新回来!”
“今个上午,胆战心惊的,差点让我把魂都吓飞了!”
秦可卿抬首杏眸含水,款款道,“其实,我真不在乎是否住在这宁国府,只要和檀郎在一起,我便很快乐!
看檀郎自信满满,以后,我们何以为生呢?”
“如果想在这大乾最短的时间,声名鹊起,名利双收,该从何处切入?”
“既要成名,又要得利?”秦可卿转动着灵气逼人的明眸,忽然间按住贾蓉游动的大手,霞满双颊,媚眼如丝道,声若蚊呐,“嘤咛……蓉郎,这是马车里……”
晴雯抬眼惊异的看到,蓉大爷的魔爪居然游进了小蓉大奶奶衣襟里,顿时满脸血红似要滴水,气鼓鼓脆生生道:“呸……果真是个不正经的!我要告老太太!”
随之,艰难的扭头,看向窗外。
可卿顿时羞不可抑,杏眸中几乎要凝下水来,央道:“爷……”
贾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