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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还没接触过的兵马帅司还没接触过。
但给纪炀拨过去的二十兵士,便是从帅司拨调,那二十兵士给同僚们写信,也是直夸的。
再下面的官员,同样对纪炀做过的事有所耳闻,等着想要见他。
纪炀笑着道谢,知州又问了句,提到凉西州,忍不住叹气:“凉西州几个县百姓确实悲苦,先是雪灾,然后是灌江府的兵祸。”
“还好知州您处理得当,才没让这事酿成大祸。”
等纪炀说完,知州好笑看他:“什么时候还学会这一手了,伯爵府公子还要夸赞我这个四品小官吗。”
四品小官当然是自嘲,不过明显跟纪炀关系好,这才如此说。
纪炀挑眉:“伯爵府公子而已,无官无职,别说见到您,见到做实事的人都要行礼。”
两人心情都好,忍不住笑起来。
知州起身道:“你我都换身衣服,去通判家吃晚饭,他那边得了你来的消息,提前说过了。”
纪炀过来,车上自然备了除官服外的衣衫。
不过通判请吃饭,还是没想到。
但想着两人也算神交已久,见见面也不算什么。
上司请吃饭,纪炀也不害怕,总觉得还会面对那个问题。
果然,纪炀跟知州坐上马车到了通判家中。
只见年过半百的通判大人朗笑着让他们坐下,随后问的便是:“听闻你明年年任期到了,可有打算。”
通判对纪炀的欣赏溢于言表,他跟知州私下说过,以纪炀的家世人品才干,就算回汴京也没问题。
他们明年确实想把纪炀调到潞州,但又不知他家跟他怎么打算的。
说白了便是。
他们想调纪炀到潞州城,换了其他官员肯定欣喜若狂。
可这是伯爵公子纪炀,如果他跟家里和好,或者用些亲朋人脉想回汴京,那自己等人不用白费功夫。
这会侧厅里都是自己人,他们两个也是想了解后面官员任免问题。
纪炀拱手:“回通判大人,任期满了之后,也听宪司安排,自己倒没什么想法。”
宪司统归这两位管,也就是听你们的,他没意见。
知州跟纪炀更熟,直接道:“不回汴京?”
通判也看过来,只见纪炀摇头:“还不是时候。”
“汴京虽好,外面虽苦,但还不是时候。”
纪炀有意示弱,便是交好的意思。
以后这官路上就是你帮我,我帮你,有真诚,但不多。
知州通判点头,两人显然知晓纪炀在汴京的事,开口道:“也好,你如今也才十八,自有天地施展,在外面再历练几年,旁人也比不上你。”
纪炀既然会留在潞州,两人自然对他更亲近了,手底下有这样的干吏,还愁没有功绩?
不管什么事,纪炀都能折腾出花来。
现在的政务先不说,以后陆陆续续都回汴京,不出意外自然是朝中密不可分的一派。
怎么都是潞州出来的,官场上都会以后照拂。
他们两个为官多年,这点还是懂的。
知州摸摸胡子,笑道:“你们扶江县产粮,经济都不错,县试一开,连文化都跟上,很是不错。”
“也不怕提前跟你说,你这次考核必然能得个上上。”
“算着时间,到明年五月任期便满了。”
等会。
明年五月?
按照平常的习惯,不是等到年底再说?
考核刚好满年?
知州知道纪炀的意思,却笑着径直道:“回头我跟通判大人上书给扶江县请个新知县过来,等交接好扶江县事务,约莫也要到五月六月了。到时候尽早便来潞州城任职,如何?”
如何?不如何?
凌县尉差点喊出声!
都怪他这张嘴,之前说什么万一知县大人五月就被调走?
现在来真的?
去年他跟着过来,知道知县大人其实是伯爵嫡子。
今年过来,知道知县大人要走已经板上钉钉不说,甚至五月就要走?!
凌县尉的职业素养跟平安私底下扯他袖子,才让凌县尉面前镇定。
纪炀对这个决定同样惊讶。
通判见他表情,笑道:“可以先想想去哪任职,不是太离谱的,基本都行。”
反正几个地方都想要纪炀。
纪炀已经反应过来,起身拱手:“那就谢过大人们抬爱了。”
“好说好说,早点让你过来,给咱们潞州发挥才能。”
“是个道理。”
说到这,通判起身请他们去偏厅吃饭,谈笑间,纪炀明年的升迁已经定下。
不过就算特别想升迁的魏大人知道此事,也不会有什么想法。
如果他能做到纪炀的地步,那升迁的肯定是他!
一场酒席主宾尽欢,纪炀没喝太多酒,他明日上午还有考核要做。
倒是知州通判把酒言欢,看来最近官路畅通。
等纪炀坐上马车回客店,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凌县尉,凌县尉高大的汉子目光幽幽。
“大人,您真的要走了?”
纪炀揉揉鼻梁,开口道:“总要走的,还有很多事要等我去做。”
若他只是个平常人,那做一辈子扶江县知县也是极好的。
但他身份不同,不趁着对方还没起势抢得先机,总会有许多麻烦,甚至性命难保。
马车行驶,纪炀看着冬日的夜空,又道:“上次王伯过来,让我知道,汴京还有很多人等着我保护。若我倒了,他们怎么办。”
平安,王伯,以及在伯爵府勤勤恳恳传递消息的线人,还有被打压的铺子庄户。
他怎么能贪图扶江县的成就,从此躺在这个功劳簿上吃老本,而忘了远处的人。
花着那边给的银子,也该扛起责任。
再说,天下生民,帮扶哪边不是帮,他只要在潞州一天,就会看着扶江县百姓日子不好过的!
凌县尉并不做声,但再也没有反对的心。
他们知县大人,是能做很大很大的官,帮到很多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