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江城,那便是肉包子打狗。
没给的时候,纪炀便想到灌江城会拿这个说事,此时直接挑眉道:“私吞钱粮?太新县交上来的账册您没看吗?太新县内有两处重要关口,全都当做关口的军资,一分不差。”
“说起来,定江关的一千兵士,他们的军饷已经拖欠好几年,每次吴将军过来要东西,灌江城都说没有。”
“我还想帮定江关跟靖临关要一要这些年欠的钱粮。”
“账目已经算好,还请尽快给吧。”
好家伙,别人问你要东西,你张张口立场就反转了?
“反正灌江府各个地方的税收都是用来供给边关,这次只是没有经过灌江城,直接给了他们而已。”
“若觉得账册有误,大可去查。”
“对了,我也是帮灌江城省事,省得太过麻烦,你们这边没时间给关口拨军饷。”
换了其他州府,肯定不能这么做,就算这些税收本来就应该用于关口。
那也要先交给灌江城,灌江城再合理分配到大小几个关口里面。
只是这里的事都不讲道理,纪炀也不会傻乎乎跟着讲道理。
说白了。
你要提税收的事,那我们就来聊聊拖欠军饷的事。
他们是有自己的屯田,可朝廷该给的可都没给。
如果这事闹起来,到底是谁的责任大,这还用说,更是把那些军队往纪炀身边推。
布政使脸色并不好看,过了会才道:“也是,反正送到灌江城之后,灌江城也要再折返给到定江关跟靖临关的。”
“只是你这事做得极错,分配钱粮,是你该做的吗?”
“是想文武勾结,意图犯上作乱吗?”
纪炀笑着看向一连串问问题的三人:“去汴京告我吧。”
纪炀认真提建议:“现在写信,或者亲自去汴京陛下面前,参我一本。”
“或者让灌江府在汴京朝堂的人参一本,也可以。”
灌江府如此嚣张,汴京那边肯定也有他们的人。
再说,他可是真心实意提建议。
想告就告,想参他就参他。
自己可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布政使忽然明白,为什么谁在纪炀面前都讨不了好,他在乎的东西不多,他怕的人也不多。
这个国家权利最鼎盛的人,是他最大的靠山。
不管他在灌江府做了什么,很多人都会睁一眼闭一只眼。
别说,这会给纪炀今年政绩打个中等,就算打个下下,难道真能抓他去砍头?
纪炀笑眯眯走出门,并不在乎他们给的成绩。
只是刚出府衙大门,方才还在“考究”他的雷家小吏,温家小吏,便把他拦下。
“一直听闻纪知县的大名,不知今晚可有空,我们二人想请您跟宁兴县武知县吃顿好酒。”
雷家小吏笑着道。
温家小吏虽然不说话,但眼神透着探究。
灌江府十五个县,除了临近灌江府的两个,其他十三个知县都是新派之人。
这么多人当中,选纪炀跟宁兴县武知县吃酒?
一个是这些人的“头目”,一个是县城刚刚出事的关口。
司马之心昭昭。
这顿好酒,只怕是下马威才对。
但纪炀这种性格,自然会迎难而上。
纪炀拱手:“武知县那边我做不了主,你们去请吧。但纪某,必然到场。”
如此嚣张的人。
他们在灌江府已经很久没见了。
虽说他们两个在雷家,温家,也只是传话的人。
可对他们这种态度的官员实在少见。
以前就知道纪炀骨子里极为嚣张,每次笑得都想挑衅,原来说的竟然是真的。
“好,今晚酉时,雨田酒楼见。”
雨田,不就是雷的意思。
雷家的另一处酒楼,也是灌江城极有名气的,那里的酒菜确实有名。
到了晚上,纪炀带着韩潇,凌县尉,平安,以及武知县跟他两个部下前去。
去了雨田酒楼,没想到原本热闹的酒楼冷冷清清,看样子专门为这件事清场了。
既然这样,纪炀懒得去包厢,直接坐到大堂,笑道:“此处宽敞,就坐这吧。”
原本在包厢等着的雷家小吏,温家小吏,只好从二楼雅间下来,随即挥挥手,大堂正前方的小台乐声起,几个貌美舞娘从内里缓缓走出,朝纪炀盈盈一拜。
纪炀笑:“有些意思,但我是从汴京来的。”
这话一说,身边做东的雷温两家小吏沉默。
纪炀就差明说了,我见多识广,别玩这些虚招子。
武知县堪堪挪开眼睛。
不对啊,他在汴京也是多年,去过的地方也很多,这些舞娘在汴京也是有意思的。
少见的异域风情。
总不是纪炀作为伯爵公子,见过更好的。
说实在,纪炀纯粹是不感兴趣。
在他那个时空,什么好看舞姿没见过,欣赏可以,再多的就没意思了。
不过他这面子撑得大。
说得好像他在汴京真的“见识多”一般。
实际上原主都是个爱玩闹,不爱歌舞的,估计跟他便宜老爹有关。
平安自然知道这些,但他怎么会拆穿自家少爷。
所以主仆二人这气势,已经让台上的人少了自信,再跳下去,连雷温两人都觉得索然无味。
武知县心里暗叹,喝口酒道:“不错,好酒。”
刚说完,看了看纪炀。
纪炀难得也夸:“酿酒的水质不错,尚可。”
他这一句,雷家小吏,温家小吏同时松口气。
总有他看得上的了!
陪着两人身边的随从立刻提醒。
两人恍然。
怎么被纪炀带偏了!
竟以他的喜好为标准?
谈话开局就不利,好在随后到的人,算是扳回一城。
纪炀看着,雷家三公子,温家嫡长子,笑道:“竟然还有客人。”
众人脸色一僵。
到底谁是客人啊!
而且你跟武知县坐得那么稳,不起来迎吗?
讲道理,他们两个是官身,那两个是商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