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寄出, 学政那边也安生不少,估计憋着坏主意,而且灌江府确实被纪炀掌控, 他们也不好生事。
只能按照纪炀的要求, 尽量让下面官学尽力招生。
所谓的今年计划也算写了出来。
纪炀知道他们的目的, 也懒得再去管,在他眼里, 学政这人迟早要被换下,并不搭理。
他搭理的时候,还算能处,不搭理的时候, 基本已经弃用了。
再说,这些人能做成个什么事。
如今春耕县试,才是首要任务。
特别是给各地百姓准备种子,提前购买耕牛农具,才是重中之重。
下面人见到知府的行事作风, 自然有样学样,而且各地查抄的钱财不少, 其实各地衙门还算宽裕。
所以给百姓们补贴种子很是大方。
上行下效,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灌江府百姓无不挂念知府大人的好。
今年的春耕,明显不一样,种田是给别人种的, 今年种田是给自己种的。
加上知府大人许诺的税收, 大家干劲十足。
更有知府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化肥, 都是只收了成本价, 这些虽然都是琐碎小事, 但正是琐碎小事才构成百姓们的幸福感。
溪流汇聚成江河, 约莫就是这样。
林婉芸处理左县的事情,原先招来一些非议,但出头的学政已经被按回去,其他人自然不敢有意见。
灌江府各地都很顺畅,经过一个冬天休整,已经有了模样。
与此同时,纪炀跟那学政寄出的书信也已经到了汴京。
两封信自然到了不同的去处。
纪炀那个直接到了好友晁盛辉手中。
晁盛辉收到纪炀的信并不稀奇,他们虽然相隔甚远,但一两个月都会有问候。
之前还给井旭写信,让他们帮忙弄个玻璃出来。
那东西弄到井旭他们头疼,好容易找了个琉璃厂,也做不出那样透亮的玻璃出来,只好又去江南找门路。
纪炀家的王伯也在帮忙,甚至找了种特殊的砂子,说是做出的玻璃更好,然后形状还有要求。
不过纪炀让他们做的东西,大家一向热衷。
但晁盛辉家中到底只是禁军,对此事帮忙极少,颜海青家里是吏部,也帮扶不算多。
两人还在苦恼呢,晁盛辉先收到信。
等看完信件内容,晁盛辉直接跳了起来,别看他平时沉默,但能跟纨绔们玩到一起的,自然有点“馊主意”。
他家媳妇儿映月郡主,每每都说他一肚子黑水。
信里还说,可以带着映月郡主一起办这报纸,只要不透露出去是他们做的就好。
这么好玩的事,映月当然会参加。
晁盛辉再次扫视一遍这封信。
啧啧几声。
汴京这下,又要热闹了。
可办这事,怎么能不找颜海青跟井旭?
当天晚上汴京酒楼,映月郡主兴奋道:“宗室的八卦?那太多了。”
“你们知道敬国公家那个十一儿子吗?他最近纳了自己大哥的妾室的妹妹的女儿。
“虽说没什么血缘关系,可是啧啧啧。”
晁盛辉三人认真盘了下这层关系。
纷纷发出震惊。
厉害啊。
有这种“趣闻”当“花边”,就不愁报纸卖得不好。
内容跟噱头都有了。
那就要找个“代理人”了。
几天之后,一个屡次中不了第的举人,四处在搜罗骂纪炀的文章。
说是要把这个买官的人欺世盗名之徒真面目给揭露出来。
消息一出,那几个当了“先锋”的笔者自然直接把文章送去,润笔费都不要。
这事自然还要从灌江府来的两封书信说起。
其中一封到了晁盛辉手中。
另一份则到了御史台里王大人手中,经过王大人又到了国子监主簿手里。
主簿虽然不喜纪炀的行事,倒也没说什么。
纪炀如今圣眷正浓,还收回故土,他能怎么说,他只有让国子监几个弟子看了。
这些弟子们立刻义愤填膺。
当了“先锋”,写几篇言辞犀利的文章,在国子监跟御史台里传阅,又或者拿到茶馆朗读。
可惜纪炀是收复故土的人!
收复故土!
茶馆的百姓们根本不听。
你要是能收复故土,要是能给我们这些老百姓分土地,那你也可以买官,你也可以自傲!
所以这些文章只是在文官的内部流传,还没能传开。
毕竟是“先锋”,都在大家预料之内,不过再大的圣人,也经不住持续不断的抹黑。
以后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笔墨。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先锋们还是觉得不满,本以为自己一篇文章惊天动地,没想到连个涟漪也没出。
看来只有继续输出了。
总有一天,百姓们会发现“纪炀”的真面目。
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个落地,当不了官的书生,说要收集斥责纪炀的文章,让更多人知道?
好事啊!
反正他们印了那么多份,只要随便给出一张即可。
谁料那落魄举人来了之后,竟然挑挑拣拣,拿了比较短的文章,说报纸篇幅有限,短的文章更有力度。
什么叫报纸?
怎么还篇幅有限?
国子监的人只觉得这人神神叨叨,并不去理。
那落魄书生拿了文章,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偏僻院落。
这地方是晁盛辉母亲的私产,被他拿过来临时做报纸印刷。
一进到里面,就是油墨的问道。
落魄书生一改外面神神叨叨的模样,眼神散着兴奋。
“公子们!郡主,我拿到了!”
井旭啧了声:“说了别喊公子,叫我井旭就行。”
颜海青也道:“苗书杰快来!客气个什么劲。”
映月郡主朝他抬抬下巴:“让我瞧瞧,他们到底怎么骂纪炀的。”
众人围到一直没说话,却明显是这件事主心骨的晁盛辉旁边。
晁盛辉手中拿着一尺二长,一尺六宽的纸张,从中间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