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吴远得到了极大的回报。
以至于俩娃半夜的几次哭闹,他都没听见,一觉睡到大天亮。
睁开眼,就被蔺苗苗没好气地拿眼瞅着。
吴远言之凿凿:“你那什么眼神?别忘了,我可是你老舅!”
“哟,您还记得我是您外甥女呀?昨晚你们折腾大半宿时,怎么没想起我这个外甥女就住在西厢呢?”
对此,吴远也是理直气壮:“我有病啊,那时候想起你?”
随即穿衣起床道:“赶紧叫你舅妈打听打听,趁早找个人把你嫁出去。”
蔺苗苗当即大声对院子里告状:“舅妈,你听我舅说这话!”
杨落雁笑呵呵地把蔺苗苗拉出去,一起做早饭。
半个钟头后。
早饭格外丰盛。
喷香的小米粥,雪白的大馒头,以及丰盛的好菜。
看得吴远一愣:“一大早,就吃得这么硬么?”
蔺苗苗夹了块干切肉片夹进馒头里,阴阳怪气地道:“你劳累了大半宿,不得补补呀?”
吴远指着蔺苗苗,对媳妇道:“你听听,这是大姑娘家家说的话么?虎狼之词!”
杨落雁羞红着脸蛋,小声婉劝道:“苗苗,大姑娘家家的,是不能说这种虎狼之词的。”
“开个玩笑的嘛,人家在外头也不会说。”
吃完早饭,瞅着蔺苗苗推出车子去工场了,杨落雁才道:“你没看出来么?苗苗和宝俊之间,有点那个意思。”
“我二徒弟?”
吴远也是万万没想到。
前世俩人没这事,难不成是自己这个蝴蝶煽动的翅膀导致的?
不过吴远也没多想。
年轻人的事,让他们年轻人折腾去。
管天管地,管不了拉屎放屁。
流水席的第二天,家里家外还有很多事要收拾。
吴远干脆就没去工场,抢在媳妇之前,做些重体力活。
不多时,丈母娘刘慧来了。
看着院子里俩人各忙各的,连忙直奔东厢。
一看俩孩子都醒了,各自躺在手推车里咯咯地笑。
转手就把小子抱出来道:“你们心真大,就放着孩子不管,万一翻出车来,磕着碰着,有你们后悔的。”
吴远意外道:“俩孩子都醒了?”
说着就要进屋抱闺女。
结果被杨落雁拦住,甚至还从支书媳妇手里接过咯咯笑的儿子,放回车里。
“孩子玩的好好地,没事别抱他,省得惯出坏毛病来。”
这下给刘慧气得不轻:“我辛辛苦苦地来帮你带孩子,连抱都不能抱了?”
杨落雁拍拍手道:“妈,瞧你说得这话。谁不让你抱了?只是该抱的时候再抱,不该抱的时候,千万别惯着。”
这才几天,娘俩在教育理念上已经有分歧了。
吴远立马跑得远远的,不掺和这事。
回来时,手里头提着两条大青鱼,十多斤的那种。
隔壁代婶给的。
往水缸旁一放,就道:“妈,晚上你拎回去,给爹添个下酒菜。”
刘慧正抱着外孙子不撒手,闻言道:“要添你添去,我哪有那功夫管他个老头子。”
好嘛,有了外孙外孙女,连老头子都不要了。
“对咯,你爹说了,赶紧给孩子取好名字,去把户口上了。”
杨落雁闻言附和道:“这事得抓紧,都满月了,不能连个名字都没有。”
“那我这就去翻翻字典。”
这一翻,就翻到了中午。
鼻翼间嗅到饭菜的响起,耳边响起俩孩子哭闹二重唱。
娘俩又顾孩子,又顾做饭,弄得手忙脚乱。
这时候,又开始为‘谁先吃饭’这事,较上劲了。
“妈,你先吃。我给俩孩子喂点奶就好了。”
“我吃什么吃?我是来吃饭的?听妈的,你先去吃,吃完了才有营养喂孩子。”
正争执间,就听吴远悠悠道:“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大闺女取名为月,小儿子取名江。但月亮的月太普通了,用王字旁的玥,吴玥就正好。”
刘慧一听,就开始哄着怀里的外孙女道:“玥玥,咱不哭了。一会妈妈就给喂,想吃多少吃多少。”
杨落雁一边敞开怀喂奶,一边喃喃道:“吴江,吴玥,挺好嗳。这是你翻字典翻出来的?”
随即就埋头恰恰儿子的脸蛋道:“儿子,你有名字啦,吴江,小江。”
也真是奇了怪了。
俩孩子听到自己名字,登时就不哭了。
众人立刻抓紧吃饭。
吃完饭,吴远刚想搭把手收拾,就被杨落雁撵着道:“你别插手了,快去给孩子把户口报了。”
吴远把两条新鲜的青鱼,往车把头上一挂,晃悠悠直奔老丈人家。
杨支书正把李会计、老许头都叫在自己家里,开着小会。
见吴远到来,一听说吴江和吴玥这俩名字,直说起的挺好,立刻把村里证明开了,让吴远拿去乡里派出所上户口。
上完户口,从派出所出来,吴远直接去了三姐家。
熊刚不在,俩孩子还没放学,只有吴秀华在家里洗洗唠唠。
一听吴远是来上户口的,吴秀华分外高兴,又听了吴玥、吴江这俩名字,喃喃地重复了好几遍,这才颇感欣慰道:“老吴家后继有人了,咱爹咱娘泉下有知,也该高兴。”
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
吴远连忙岔开话题道:“三姐夫如今在乡里,干的还顺利不?”
“乡水利站站长,挺好。咱乡靠着大运河,水利设施不少。他干得挺带劲,村里新支书还没选出来,暂时也能说得上话。”
“那行,有事随时跟我说。”
吴远再三叮嘱。
如今他给三姐钱,死活给不出去。
只能在三姐夫这事业上,稍微帮衬帮衬了。
临走时,吴秀华从院子里逮了两只老母鸡,叫吴远提回去给媳妇补补。
吴远说什么也不肯收。
杨落雁现在营养足够,身材正好。
怀孕长了些肉,全都长到该长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