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加上屋内有暖气,吴远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打了个盹醒来,二徒弟宝俊已经走了。
只留下蔺苗苗在楼上整理房间。
吴远起来伸了个懒腰,从厨房那边的门出去,进到灶房,把土暖气的炉子下面炉灰掏干净,又顺便加了点柴。
墙角堆了百来块的蜂窝煤,但只有睡觉前才会用。
毕竟蜂窝煤更耐烧,睡觉前填满炉膛,能一直管到天亮。
就这刘慧还觉着浪费,毕竟人都钻被窝里了,还浪费那几块蜂窝煤做什么?
夜里冷,就把被子裹紧点呗。
忙完这一切,蔺苗苗从楼上下来,全身上下就穿了条健美裤和毛线衣。
显得特别青春靓丽。
“老舅,咱们晚上吃什么,我来帮你?”
吴远抬起头一看,“你不冷啊?回去多穿点去。”
“屋里头二十来度,我不冷。老舅,我想吃羊蝎子炖白菜,我想吃地锅鸡……”
“你想不想吃蟠桃?我去天上给你摘去。”
“老舅~”
看在俩金葫芦的份上,吴远开始四处翻腾,还真在冰箱冷冻里找到了一包羊蝎子,回头看了大外甥女一眼道:“羊蝎子炖白菜可以有,但地锅鸡是真没有。”
蔺苗苗立刻起身道:“鸡在外头猪圈里,好几只大公鸡呢。一回来就见它们掐架,不宰了吃,多浪费粮食?”
敢情是早盯上了。
吴远挥挥手道:“去吧,看上哪只杀哪只,宰好了之后拿来给我做。”
吃就吃吧,反正也不是吃不起。
“好嘞!”
蔺苗苗欢天喜地的去了。
吴远回屋换了身毛线衣,就手开始忙碌起来。
主要是他也想吃家里这口炖白菜了。
至于什么跟白菜炖不要紧,要的就是大口吃白菜,大口吃粉条的畅快。
羊蝎子之类的,反倒是配角。
先把羊蝎子冷水下锅,加了料酒和生姜,盖上锅盖,给炉膛里添柴。
等着水开。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大公鸡的嘶鸣惨叫。
吴远出了小院一看,好嘛,可怜的大公鸡,一蹦一跳地跑出好远。
血迹也跟着撒了一路。
回头一看,蔺苗苗手上都沾满了。
吓得吴远抓住了左看右看:“伤到哪里了?”
蔺苗苗回过神来:“可我不疼啊。这应该都是鸡血吧?”
吴远大气一松,没好气地松开手,快走几步,把大公鸡捉回来,拎在手里,足有五六斤重。
确实该杀了。
接过蔺苗苗手里的菜刀,对准大公鸡的脖子,手起刀落。
给了大公鸡一个痛快。
然后扔给蔺苗苗道:“去烧水拔毛,这你应该会的吧?”
蔺苗苗忙不迭地点头:“我会我会。”
回到灶房,羊蝎子也焯水焯得差不多了,被吴远三下五除二地捞出来,放在盆里备用。
另一边,蔺苗苗提着土暖气上的热水,直接把断头的大公鸡浇了个透。
浇完之后,站在旁边干站着,什么也不做。
看得吴远着急道:“快拔毛呀,趁热才能拔得动。等凉了,就薅不动了。”
于是蔺苗苗开始蹲下薅鸡毛,一边薅,一边还得防止被烫着。
但这味儿飘出去,可把大黄仨狗给急坏了。
吴远嫌她薅的慢,直接把盆拽过来,一双手就跟无情铁手似的,不到三五分钟,就把鸡毛薅了个干净。
然后把公鸡重新洗了一遍,一刀开膛破肚,倒了半盆的鸡杂。
伸手把鸡心摘出来,其余全交给蔺苗苗道:“端去给狗吃。”
蔺苗苗指着鸡内金道:“这也能吃的吧?”
“你洗?”
蔺苗苗下意识地后退,她算是见识到了,有些东西好吃不好做。
最终还是便宜了仨只狗。
正忙着,媳妇杨落雁抱着俩孩子从楼上下来了。
吴远这才发现,丈母娘刘慧不在家:“妈呢?我这做了两道大菜,正想给妈补补呢。”
杨落雁道:“妈回去给爹做饭了。”
吴远随口道:“叫爹过来一起吃呗,两大锅呢。”
蔺苗苗当即道:“我去打电话。”
结果被杨落雁拽住道:“别了,让他们老两口也团聚团聚,咱们就别打扰了。”
夕阳西下。
一盆羊蝎子炖白菜粉丝,一锅地锅鸡,热气蒸腾。
仨人坐在桌前,带着俩孩子。
俩孩子激动得小手直往锅里伸。
蔺苗苗大快朵颐道:“老舅,今晚不会停电吧?我想洗个热水澡。”
吴远随口道:“怕停电就提桶热水进去备着。”
这都是现成的经验。
杨落雁附和道:“多烧点热水,我也要洗。”
农村啥都缺,唯独不缺柴火。
除了灶房屋檐下,堆了上千斤的煤炭。家前屋后还收拢了不少断掉、枯掉的小树,拳头粗细,做不了木材,只能锯了烧柴火。
加上以往盖楼时,家前屋后撅起来的树根树段子,全都是家里源源不断的柴火。
一顿饭吃了肚滚熘圆,羊蝎子和地锅鸡全都剩下一半。
就这,仨人连米饭都没吃,就饱了。
吴远接过带孩子的重任,让媳妇和苗苗收拾餐桌厨房,烧水洗澡去。
结果大晚上的,还有人上门。
吴远伸头一看,是马明军带着媳妇张艳,提着东西来了。
“师父,大过年的,也没什么好东西,你可别嫌弃。”
吴远看着实诚的大徒弟和媳妇道:“今天刚到家,都不知道歇一歇。你俩送礼是生怕落后于人呀?”
马明军嘿嘿一笑道:“师父,艳儿早准备好了,我就是负责跑个腿。”
张艳接着道:“师父,今年老二家肯定会送鱼过来,所以我就给您弄了条羊腿。合胃口的话,我再给您张罗去。”
“够了够了,你俩攒点钱也不容易,就别乱花了。”
“托师父师娘的福,今年攒了不少,要不是爹刚走一年,我都想开春起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