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地内的消息一向传递得很快, 哪怕是人族的居住地也不例外。
在般若在此踏上人族居住的小岛时,部分人的态度冷淡了许多,他敏锐地察觉出了这一点。刻靳待他态度倒是如常, 他对般若说:“不要在意他们。你又不可能左右奥塞尔大人的意见, 这些家伙根本没理由跟你发脾气。”
般若说:“你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得快很多。”YUShUGU.
刻靳紫色的头发高高竖起, 发丝随风舞动, 他的眉头皱起,露出嫌恶的神色:“我们知道得当然快了。那些海族一听说奥塞尔大人最终还是选择将陆上领地的管理权交给他们,只让我们人族当他们手下跑腿的小喽啰, 就马上兴高采烈的跑过来炫耀了!”
这就是挑衅啊,难怪他如此生气了。
般若不介意添上一把火,他微微偏头注视着紫发青年,不动声色地问:“海族和人族皆在奥塞尔大人领下, 为何不能好好相处?反而如此相互针对?”
刻靳说:“谁针对过他们?!我们人族只是想兴国安邦,为奥塞尔大人尽一份绵薄之力,而非像玩物一般被圈养在岛上,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 毫无自由。可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那些海族便觉得我们心有反意,奥塞尔大人也对此视而不见。你说, 难道这是我们的错吗!”
紫发青年义愤填膺, 刚说完肩膀便被狠狠地拍了一下。刻靳吓了一跳, 回过头看清来人面孔,抱怨道:“刻缪, 你能不能发个声?”
般若也跟着回头,背后的青年他曾经见过,正是上次刻靳父亲叫来岛内年轻人时, 站在刻靳身边的族人。他一头与刻靳同色的紫发松松束起,腰间挂着冰系神之眼,脸上古井无波,青年对般若微微鞠了一躬当问好,转而对刻靳说:“今天负责接待客人的是我,你为什么在这里。”
刻缪在岸边等待魔神派遣之人,却许久未等到,再听到般若消息时,与之一同出现竟然是他那位行事胡闹的表兄弟。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家伙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有些埋冤和自己人说可以,但绝对不能舞到般若面前。
刻靳摸摸后脑勺,大大咧咧道:“上次是我带客人过来,所以我觉得如果这次也让我来,会让他更有亲近感一点?”
他对面的青年的表情没变,但般若却感受道从那人身上穿来的极低气压。
原来今天负责接待他的不是刻靳。
想来也是,刻靳此人看着话不过脑,行事亦非多谋善断,让他来接待自己。人族的领头人恐怕只会担心出现差错,说出一些不该说出的话来。
他们担忧地确实没错。般若与刻靳聊到现在,他对奥塞尔与海族的不满表现得太过明显。若般若不怀好意回去禀报奥塞尔,魔神与海中种族对凡人的偏见只会进一步加深;若他再添油加醋一般,奥塞尔怒火中烧,将刻靳及其族人惩戒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一旁的刻缪已经整理好情绪,再次对般若微微俯身,“让您见笑了。刻靳,你先回去,接下来由我接待客人。族长正在唤你回去。”
刻靳一听是父亲唤自己,正色道:“好的,那你好好照顾客人,我回去了。”
他与般若道别,般若看着青年的背影远去,转向名为刻缪的青年,笑道:“你叫刻缪?”
“是的。”刻缪低头回答,半点不敢放松。
族长已经提醒过他,这位般若在外面素有威名,其性情看“无心恶鬼”这一外号便可窥出一二。哪怕此人不论表面看着多和善,心中都必然藏了诡谲莫测的心思,与其相处时,必须小心,再小心。
刻缪领着般若闯过拥挤的阁楼,不发一言,两人间的气氛相较于和刻靳在一起时沉闷许多。紫发青年抱着说多错多的想法未主动开口说话,却听身边难辨敌友态度的般若叹息道:“这次奥塞尔大人本说要让人族担任要职,却又失言收回,岛上的人们似乎有些怨言。”
刻缪被惊出一身冷汗,低声道:“般若大人慎言,奥塞尔大人从未正式颁布命令说要任命人族,何来失言的说法。至于怨言,更是一面之词。”
般若斜眼看他,依旧是衣服温和可亲的模样,“你不用担心,我没有给奥塞尔大人打小报告的打算。”
他装得情深意切地说:“我如今是海底唯一的陆民,也有不少海族看我不顺眼,奥塞尔大人因为前梦之魔神眷属身份的缘故,对我也是怀疑多过信任。所以我能明白你们的心情与处境,哪怕为奥塞尔达人尽心尽力,依旧得不到赏识。”
“你们与我同为陆民,互相关照也是理所应当。”般若说,“说来,这次奥塞尔达人与我说起归离原与地中之盐管辖的事情,我也是因此推荐了人族。”yushugu.
刻缪抬头,心中惊讶,将信将疑,却没有太过表现出来,“此事是您在其中推动?”
般若:“当时在场之人除奥塞尔大人和拔掣大人外,并不多,你不知道也属正常。”
刻缪口上应声道谢,低下头,任由细碎的紫色刘海垂下。他心里琢磨着找人打听下消息,事实是否真的如此。如果是真的,那么说明般若对他们至少如今不存在敌意。他仔细一思索便能得到原因,如般若所言,海族对陆民比较排外,面对般若这般曾为其他魔神眷属之人时,这份排外只会变得更加严重。
如今,银发夜叉刚刚立下大功,可能暂且看不出来,但时间一长,?受到奥塞尔大人重用的般若肯定会遭遇他人的不满与敌对,一旦这种情况愈演愈烈,那么般若将四面受敌,甚至可能失去奥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