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过去到现在, 般若经历了许多坎坷与波折。或许是私心,对于伐难而言,她更希望与般若在一起的人可以全心全意爱着他。
对于岩王帝君而言, 他的背后是璃月,是凡民。众多的责任肩负在他的身上, 站在这样的人身边, 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承担相似的期望。
般若鼻尖呼出的热气融化了空中飘落的小小雪花, 他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仰头看着天际飘雪,“没关系, 对我来说, 帝君也不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位。”
“这么一想,似乎很公平。”
至始至终, 他都明白最重要的是什么,这份决心绝不会被外物影响,哪怕是摩拉克斯都不能令他动摇。
“放心吧,无论我还是帝君,心中都是有数的。”他说。
般若想起另一个世界的钟离。等到他喜欢上摩拉克斯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那个世界的岩王帝君看见他时, 态度会那般异样。
他那句“或许,我只是想要你的一点偏爱。”, 是原本想跟波旬说的吧。
或许他们也曾有过心意相通的时候,但璃月的繁荣与安定,夜叉们的痛苦与逝去, 都是一座座看不见的大山, 横陈在两人中央, 逼迫着他们走向截然相反的道路。
波旬的选择,也会是般若的选择。
钟离的选择,也会是摩拉克斯的选择。
知晓另一个世界未来的摩拉克斯和般若都清楚这一点,却还是做下了如今的决定。
人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如果因为未来可能出现的磨难止步不前,只会错过那么美好的,让人意想不到的风景。
伐难有些难过:“我觉得,你或许值得一份更加真挚的感情。”
“我有些死脑筋。有些东西我不喜欢,再好都没用。”般若说。
灯笼淡淡的光芒照在他的脸上,让本就清透的皮肤蒙上一层光晕。伐难看着他,银发夜叉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流露出一缕温柔的笑容。
“如果摩拉克斯不是这样的人,我或许也不会喜欢上他。大概,生物都有趋光避暗的本能吧。”
正如黑暗中的飞蛾扑向烛火,自私自利的人也会不自觉地被光明所吸引。
般若喜欢的,正是这样大公无私,圣贤无双的岩王帝君。如果摩拉克斯如梦之魔神一般,哪怕对方再喜欢自己,他只会感到恶心罢了。
“伐难,我还没跟你仔细说过我和帝君是怎么认识的吧。”般若突然兴致上来,将幼时和摩拉克斯相遇一事讲给伐难听。
“……现在想来,当时我跟帝君提的要求突兀,但他依然给予了我承诺,且在十数年后履行了这个对他而言并不算公平的契约。”般若感叹,“所谓悲天悯人,不过如此。”
摩拉克斯曾经摧毁了他不切实际的期望,却另一种方式支持他走了下去,直至今时。
“而这样的岩王帝君,居然也会对我抱有不一样的情感。那我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不管百千年后如何,至少在当下,这份情感无疑是真挚的。
伐难许久没有说话,她的眼眶感到酸酸涩涩的,般若讲起往事,让她想到过去的许多经历。一路走来,夜叉们都或多或少放弃了一切东西,但般若无疑是其中放弃了最多的那一个。
这次般若坦言的过往让她将十几年前的蛛丝马迹连接起来。为什么不想伤害别人的般若,会在那个时候一改风格行事狠戾?
一切都有了答案。
她低着头,靠着头发遮掩藏住自己表情。
“伐难,这片土地上的魔神战争已经过去。现在,我们都好好的,以后我们也会这样好好地生活下去”般若像小孩子一般,伸出双手试图托住落下的雪花。寒风凛冽,飘扬的雪花落在他的唇上,似乎带着甜。
“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他呢喃着。
伐难悄悄侧着抬头看般若神情,银发夜叉望着街的尽头,嘴角的笑容好似冬日烘炉,融化了她心头的余雪,只留下暖暖的,令人想要流泪的情感。
伐难嘴角勾起,露出有生以来最为明媚的笑容。
“嗯!我也是!”
……
晚上回到家后,般若睡了一夜无梦好觉。清晨,太阳刚刚冒出头,将街头照亮,般若就不得不起来,收拾好自己出门,继续之前的工作。
这幅身体实在不行。般若轻轻敲敲自己肩膀,昨天的工作量也不算太大,但自己却有些肩痛手酸。
假如自己也和波旬一样有个机械身躯就好了,这样病弱的身躯实在太不方便了。般若心想。
波旬层岩巨渊一站后马上就用机械躯体刺杀那个世界的摩拉克斯,那个岩王帝君说,波旬的机械躯体是和女皇合作制成,但般若总觉得钟离有所隐瞒。
做好一个适配波旬的机械躯体并不是容易之事,哪怕是科技发展程度相当高的至冬国也需要测试和调配,这都是在短时间内就能完成的事情。而且,如果真的想要成功刺杀岩王帝君,还可以想许多其他的办法,何必要用机械躯体仓促行事。
般若猜测,波旬的机械躯体可能并不来源于至冬,想想也知道,如果至冬国完美掌握着机械躯体的技术,这么好用的东西,他们会藏在手中丝毫不动吗?
必然不会。
可在钟离和旅行者的交谈中却可以发现,机械躯体在愚人众中并不是多见的东西。
如果波旬是在投奔至冬国之前就获得了机械躯体,那么他是从哪里获得呢?
般若思忖着。
如果能知道更多信息就好了,也许自己也可以试着去找找看。
摩拉克斯看到银发夜叉从街的尽头走来,低着头不知道在苦思冥想着什么,开口问道:“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般若惊醒,听到摩拉克斯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