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的存在具有人类的外形, 但是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不会认同他是一个人类。
那双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瞳之中,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情绪,哪怕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也不会拥有这样的眼神。
那不是什么都不在意的平静, 也不是万物都不入眼的傲慢, 就像是一种圣洁这个词汇的具象化。仅仅只代表着“圣洁”, 而却不包含其他任何的东西。
但是当这双眼睛之中倒映出另一个人的身影时, 就像是碎裂的冰层,在瞬息间被赋予了另一种意义。
只要他们待在同一个地方,任谁都能意识到一件事。
他只是为了他而存在,他存在的意义只有这一点。
唯独可惜的是,在这一刻, 周围没有其他具有智慧的生物, 也没有人看到这一幕。
“我是你, 但是你不是我。我因你而生, 只为你而生。”
“你希望我是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存在,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句话语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明明因为阵法的强行驱动而被榨干了几近全部的力量,因为第一次未曾感受到痛苦而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这满是危险威胁、且无法自我保护的前提下,阵法之中的黑发少年却像是被蛊惑一样,说出了从未说出口的那句话于。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希望……
黑发少年在失去意识之前,身体因脱力而前倾, 脑袋撞到金发少年的肩膀处, 几缕黑发和金发交缠, 他用着几不可闻的声线喃喃自语般说道:“……朋友。”
随后, 他就失去了全部的意识,自然没有听到金发少年像是被赋予了什么一般,空洞的金色眼瞳之中多了一抹并不明显的光亮,他对着已经听不见的那个人笑着回答道:“好哦。”
……
在教皇不在教会的时候,教会受到了隐匿在黑暗之中的异教徒的攻击!他们找到了教会防护的薄弱处!所幸哪怕是防护阵的薄弱之处,也可以反伤敌人。再加上那座分殿,早已经被废弃了,并没有造成慌乱,因此这次战斗悄无声息地被压了下来。
而在这场攻击之中,唯一受伤的就是前往废弃殿堂联系魔法的伊凡纳,教皇唯一的学生。
伊凡纳向来是个乖巧的性子,在去练习魔法的时候手里还抱着教皇的笔记,所以并没有人认为有什么问题,只是做出祈祷的姿势,为其祈祷。
甚至还有人是认为有人盯上了教皇唯一的学生,毕竟只要不出现第二个人,下一任是谁,大家心中都有了答案。
“说不定,对方就是为了那孩子来的吧,还特地在教皇殿下不在教会的时候……哦可怜的伊凡纳,希望他能早点好起来。”
……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发的教皇坐在床边,看着脸色苍白的学生,脸上的温和第一次完全消失了:“教会有没有受到攻击我还是能分得清的,要不是我留给你的项链压制了你身上的力量,信不信现在你已经被丢进圣池里‘治疗’了?”
把一个黑暗属性的魔法师丢进满是光明属性能量的池水之中,可以说是一种凌迟了。
“身体里一半的力量消失,亏你现在还能活着和我说话。”
“抱歉,因为我想尝试一下阵法。”伊凡纳看似乖巧、实则一身反骨地说道:“老师您留下来的笔记我已经全部都看过了,所以有些好奇……”
之后的话不用说了,白发教皇就知道了答案,他开口道:“所以一上来就是最复杂的?不需要简单的去缓冲一下?”
“尤其是那个阵法连我都没有试验过,只是一种猜想。”
伊凡纳无辜道:“这不是想为老师你增加实验数据吗?”
白发教皇的表情有些微妙,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以前是这种性格吗?”
伊凡纳露出了乖巧而懂事又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扇形图微笑:“对了老师,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说。”教皇一脸冷漠。
“在我将阵法绘制成功之后,一个偷偷跑进教会的孩子不小心误入,之后发生一些奇妙的化学……我是说连我都不太清楚的情况,导致我现在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教皇略微皱了皱眉:“有人误入?”
虽然教皇平日里很不着调,但是教会之中该有的保护一个不差,阿维德一直以为自己聪明有才智可以偷偷避开其他人进入教会,实际上是皇族那边偷偷打了个招呼,教会之中的人心里有底,每次都会放他进来而已。
要不然一个随便就能来个入侵者,教会还有没有面子了?
伊凡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怎么进来的,因为担心那个孩子会被当成入侵者,所以我先将他藏了起来,想由您来判断。”
教皇不怎么在意地点了下头:“那你让他过来。”
黑发少年略微垂眸,心里有些失落,因为以前的教皇是不会这么轻易就略过去的,他的第一反应绝不是有人入侵,而是“你没有因此受到什么伤害吧?伊凡纳”。
教皇越来越像是民众希望的那种符号,越来越在意教会和信仰本身,而不是身边的人。
不能说这样不好,对于任何一个信仰光明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件好事。唯独对教皇身边的亲人来说,这糟糕透了。
唯一给他安慰的是,至少教皇没有因为他完全转化为黑暗属性,而直接杀死他。这代表着教皇还是自己的情绪占据上风的,还来得及。
伊凡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阵法完成之后,他的大脑之中突然出现了很多前所未闻的东西,比如说他刚才脱口而出的“化学反应”。
但是这并不像是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