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愈发安静,安乐一呼一吸间,正沉浸于观想中。
浑身心神交织弥漫,使得车厢内涌上一股压迫。
老皇叔赵黄庭徐徐睁眼,瞥了安乐一眼,遂目光又落在了林轻音的身上,这丫头的炼神水平仅有脱俗境,故而安乐四境元神威压,还是对她影响颇大。
不过,老皇叔本想帮林轻音屏蔽掉安乐的心神威压,可是林轻音却是倔强的摇了摇头,一边作画素描,一边扛着安乐的威压。
借助这股威压来炼神!
赵黄庭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欣赏的笑意,徐徐闭上眼睛。
车辇一路驰骋。
外面风雨交加,车内却安静恬澹,修行的修行,作画的作画,睡觉的睡觉,十分祥和。
……
……
临安府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然如飓风般席卷整个大赵皇朝。
但是,赵家天子毕竟还是要面子,大手一挥,便给天下人一套与事实相悖的说辞。
说是安乐得文武魁首,等春闱新科状元及第,封赏二品上等法宝龙血火琉枪,林府花解冰出手抢夺定风波,于天玄宫中动手,触犯大赵律法,现剥夺诰命,驱逐临安,新科状元安乐杀当朝宰相子嗣在先,又相助花解冰,行凶朝堂,故剥夺状元及第,此生不得为官为吏……
消息一出,整个临安府顿时哗然。
以墨竹与奔马图闻名偌大临安的安大家,最终竟是落得了这般下场,一时间,文人墨客俱是哗然,当然有些知道密辛的人,却是未曾多说,可不知道详细情况的文人墨客,幸灾乐祸居多。
不过,对于繁华如梦的临安府而言,有人名声渐起,又有名声败落,皆是常事,安大家不过是这些如浪潮般起起落落的诸多才子中的一人罢了。
一位安大家沉寂,便会有其他的大家,被浪潮堆起,伫立潮头,引领风骚。
当然,还有一件值得大家津津乐道的事,乃至引来天下文人士子震动的大事。
那便是文院三夫子王半山,主动此去了夫子之位。
有人见到,这位耄耋老夫子,一身灰布儒衫,甚至未曾要一架车辇,就这般穿着布鞋,徒步离开了临安。
除此之外,临安一切如常。
但消息再怎么掩盖,还是会有蛛丝马迹流入天下,例如那赵家天子要取林家花解冰的心剑续命五百载,例如那新科状元见不平,怒而拔剑,坏了赵家天子的好事,还斩了赵家天子一剑,例如老皇叔赵黄庭燃起了涅槃之火,吓的莲华寺的圣僧渡海,扛着佛祖连夜逃跑……
一桩桩趣闻,真真假假分不清楚,就这般出了临安,流入天下,融入江湖。
水光潋艳晴方好的西湖上,花船依旧摇曳,夜夜笙歌,临花阁依旧文人士子,醉生梦死。
临安府,犹是整个南迁之后的大赵皇朝,最为繁华如梦的地方。
……
……
从临安往蜀中,途经的城镇诸多。
中间也会露出诸多的风景极好之地,虽说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随着岁月更迭,无数百姓往来,无间山道亦是被开出了一条通往蜀中内外的宽阔大道。
蜀中剑池宫,作为赫赫有名的江湖势力,在西蜀之地是出了名的大门派,一些歪瓜裂枣般的江湖势力,自是无法与其比肩。
马车一路驰骋,速度极快,喜爱骏马的林四爷,挑选的马自然不是普通的骏马,听闻拥有着妖精血脉,是一头妖马,血脉虽然稀薄,但是奔跑起来不知疲倦。
从临安府一路来到了江陵府,过了江陵府,再驰骋一段路,便可入蜀中。
途经江陵府城,风尘仆仆了许多日的众人,便暂作修整。
林追风摘下斗笠,带着舟车劳顿后的兴奋,驾驭着马车驶入了江陵府城。
随着车辇进入城内,这座古老的城池,骤然便热闹了起来,有太多人知道那开了涅槃,又以心剑压制涅槃之火的老皇叔,进入了江陵,便纷纷聚了过来。
江聚楼。
江陵府内一座闻名遐迩的酒楼,厨师手艺极高,甚至会处理一些江陵府周边峡陵中隐藏的妖精走兽食材,故而被无数文人墨客,还有江湖人奉为江陵一绝。
马车停在这座楼外。
安乐,林轻音与老皇叔相继下车,阳光倾洒在三人的脸上,带来丝丝温暖。
“江陵的江聚楼啊,好地方,这儿的竹叶青最为美味,安小子,你我可得好好喝一杯。”
老皇叔咧嘴一笑,那壶赵仙游所赠的老黄酒,再怎么省着喝,一日时间便饮了个干干净净。
“过了江陵府,便可入蜀中,距离剑池宫也就不远了,所以,放松些,吃顿好的,休整休整,待得入剑池宫,争取一鼓作气为青山开锋成功。”
老皇叔笑道,在林轻音的搀扶下,率先踏入了江聚楼内。
安乐一席白衣,腰间佩青山墨池以及定风波,扫视四周,江陵府的长街人来人往,颇为热闹,但是,一下马车,他便感觉到一股股元神气机锁定着他们。
显然,一入江陵府,他们便被盯上了。
“安小子,不用在意,江陵府敢这般明目张胆盯上我们的就那江陵王,那小子垃圾的很,跟天玄宫里那不争气的有的一拼,懒得理会他,来,进来喝酒。”
老人的话语从楼内飘了过来。
安乐闻言,面容上轻松了些,既然老人都这般说了,他自然也无需紧绷着颗心。
伸了个懒腰,体内郁结的气血滚动如奔雷,这些时日皆是在观想,心神壮大许多,可是未曾熬炼古妖五禽,这锻体的增长却不太明显。
尽管在古经帮助下,内丹玄意愈发的生动与磅礴,可是距离诞生先天之气,却是尚且遥远。
就在安乐准备举步进入江聚楼的时候,他忽然眼眸一凝。
腰间那枚西湖底下镇压的千年大妖所赠的妖源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