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什么事。”
“我和容学士的婚约,当初姑母以为你……我虽有心拖延,但拖不过长辈的关怀,才会和他定下婚约,如今你回来,是不是我与他的,便作罢了?”
这话说得直白,豁出脸面,陆迟对谁都温润有礼,若即若离,她实在猜不出来,不得不问。
“那怎么行呢,凡事……”陆迟垂眸,看了眼怀中女子的发髻,用苏轻眉曾说过的话打回去,“有先来后到,我与表妹你可没有纸面婚约,我看容学士甚好,值得你托付终身。”
“但……”
姜滢滢心里委屈,是,他们的确没有纸面婚约,但传言她父母是为了谈纸面婚约才和陆迟父母一起沉船而亡的,难道他不该对她负责吗?
她想看看世子的表情,有无半分舍不得,然而她看不到,难道世子对她一点情分都无?
苏轻眉无心听他们的私密,她与陆迟站的太近,总有种呼吸交错的错觉,这让她十分不安。
发顶忽地传来微动。
女子狐疑地仰起头,原来是陆迟翻书页时手臂碰到,弄歪了她的簪,他就势扶了一下。
姿态暧|昧,却一触就离,分不清男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苏轻眉不方便出声,于是她假装不小心,屈起膝盖狠狠顶了陆迟一下。
陆迟被她的小动作惹笑,她还当真睚眦必报,“别闹,不然我可就不挡你了。”
男子语气温柔,苏轻眉面上绯红,不甘心地停下报复。
怎么会这样,反倒成了她怕见人,难道不该是他惊被未婚妻撞见而小心翼翼吗。
是了,他是堂堂世子怕什么,扬出去也是她有意勾引,她才担心坏了名声,和被人穿小鞋。
苏轻眉忍气吞声地不动,不过陆迟也收敛了姿态,尽量惹到她。
姜滢滢兀自深思,隐约听到了一句,“别闹。”
她心中大大触动,原来世子对她是有意的,他刚说了狠话后,还是让她不要闹,兴许他有别的安排吗。
姜滢滢心里渐渐安定,“世子表哥,我先走了。”
陆迟合上水利布防的书簿,不大在意地侧过头,“关门。”
“嗯,好。”
等到来人终于撤走,门被重关上,苏轻眉立即向后退开,想质问陆迟刚刚故意欺负她的举动,男人却捏了本册子转身即走,利落的,就好似他当真只为了拿书被困在这儿。
苏轻眉气得,跺了一脚。
她低头整理压褶的衣裳,不经意看到了腿边他随意挑拣出的几本书,摆最上面的是都水监的编年史录,看序号是十年前的记录,那不就是……陆迟的父母遇船难的那年?
她满肚子的火,忽然就有点发不出来。
大朔无人不知,陆迟的父母早亡,本该富贵的他曾遭遇流离失所十年,这样的人生,养出任何一副性子都不奇怪,他不过是比别人多个心眼,她即便不喜,也是能理解的。
就当他无聊,喜欢逗她玩趣,她暂且没损失,反正也斗不过他,往后继续认真避开就好。
苏轻眉从书架后走出时,她的脚踝还在疼,走路左右轻重不一,一步一步慢腾腾地坐回了桌边。
陆迟丝毫不提方才,“对了,姜滢滢来之前,你想说什么。”
“没有。”
苏轻眉最在乎亲情,想到陆迟的身世,短短须臾内不是滋味,陆迟发现她反常,略一思索,道:“苏姑娘,是看到我挑出放在那边的书了?”
苏轻眉承认道:“嗯,世子,所以你进都水监,就是为了查明你父母当年……”
陆迟淡着语气,打断她,“不是。”
算是,也不是。
他进都水监,为的是别的安排,至于父母沉船的缘由,他早就查的十分明白,这本书早已抽出,是让工部其他人看的,凑巧被她看见而已。
他不介意她傻乎乎地可怜他,但绝对不能是因为这件事。
然而陆迟越是如此,苏轻眉反而觉得他在假装,她了解失去至亲的感受,母亲走的那几年,她也是这样过来的,不由得对他生出一丝同情和共鸣。
苏轻眉的语气也跟着放缓柔和,“世子,你早点休息,我想回去了。”
她已把话说明白了,看陆迟的意思,河道会如前世般进行,那她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好。”
“我送你。”
苏轻眉这次张了张口,没有拒绝。
回去的路上,屋檐处挂的灯笼变多,总算能看得清前路,陆迟仍旧扶着她慢走,他忽地道:“苏姑娘,过几日,我想来看看呜圆。”
“本就是世子的猫,世子想看,过来便是,那么您准备哪日来?”
陆迟帮了她,进京城后也没有过度打扰,她对此存有感激,并不排斥陆迟看猫,最多到时她避开出门就行。
苏轻眉说完,陆迟没有回,她心存疑惑,难道是等她说住址。
他也不可能查不到她住哪啊。
将到门口时,苏轻眉看了眼路边马车,不得不耐着性子重复询问:“世子,您准备哪日来?”
陆迟停在原地,定睛看着她道:“苏姑娘,一定要说吗?”
“还是,你一定要躲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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