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苏轻眉和陆迟并排坐在案桌后。
女子脸上气鼓鼓,左手宛如被男人挟持,在他右掌里搓圆揉扁。
她方才以为讲两句好话就能让他解开锁环, 谁知她回了句“收回就收回。”,他随之回了句“好。”,然后牵着她来到这里, 说他接下来要办公,她尽可做任何事。
他着实看得起她, 她都和他锁在一起了, 还能做什么任何事?
苏轻眉见天色尚早,想着他看在穆琒的份上, 总归会在入夜前将她放走, 略略安心地随手翻起手边书册解闷。
应当是他的提前布置,她面前半边桌上皆是坊间时下兴的话本,还有蜜饯和果盘, 再看他那一侧, 一堆卷宗外光剩一只青花瓷茶盏, 无趣的紧。
透窗的光照和煦。
苏轻眉看着看着有些困倦, 她右手托腮, 脸朝向男人那边,不多时安静的房里听得见她匀停的浅浅呼吸。
陆迟执笔停顿,往右看。
比起一年前的初见,女子有如灼灼绽开的牡丹, 五官眉眼越发精致妩媚,斜倚桌上的睡姿让她的纤柔身段起.伏的更明显, 胸.脯抵着桌沿, 估计是嫌膈, 不大舒适地向上昂.挺。
男人握笔的指关节紧了紧,几乎未加克制,他一动心念就将她捞进了怀里。
怀抱而已,这方面,他和她早越了界。
苏轻眉没有睡熟,不用睁眼都能‘看到’自己靠着陆迟,他身上带有冷木香,他的手还在替她按腰,掌心的熨.烫舒缓了她的酸乏,她舒服地继续装睡。
有人叩门。
“世子。”
苏轻眉听到启明的声音,可她正在假装,不能半途而废,只好借侧身将脸埋深一点,掩耳盗铃般当外人瞧不见。
陆迟发现了女子的耳尖微红,展臂挑起椅子扶柄上他的玄色披风,一下子覆盖住了她的绰约身形。
果然这般之后,女子的瘦削的脊背瞬间松弛了下来。
“进。”
启明目不斜视,作揖后道:“世子,崔同涟的出殡日刚定下,属下会派人过去送奠仪,后任的指挥使是皇上手底下的徐势。”惹出一堆后续需要清理,还是为他人作嫁衣,真是头一遭。
陆迟仍旧心情不错,“嗯。”
苏轻眉暗自听了五味杂陈,毕竟是一条人命,当然她没有那么大义凛然,不会因此记恨上陆迟,人总归有偏颇私心的。
女子很快就停下了胡思乱想,锁链轻动,冷冰冰的生铁莫名其妙一点点拖曳进了她的裙摆,凉得她一个激灵。
启明还在禀报,男人大概在听,偶有搭腔,苏轻眉恍惚间以为是她半睡半醒的错觉,渐渐的,她觉察确实有不对劲。
她是阖着眸的,异常敏.感,身子轻轻被托起,曝露出一丝凉意,有什么东西卸落在了地上。
苏轻眉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假想的场景,红晕慢慢爬上耳后,她已然尽全力并拢,软.白并合的毫无隙缝。
“世子,户部和盐商素有勾结,待您过去,不知吴尚书会不会算您一份。”
陆迟笑道:“他巴不得,他小儿子上次兖州赈灾的把柄还在我手里。”
男人慢条斯理地开口,怀里披风下却是另一番旖.旎光景,他的修长手指不断下潜,有节.律地迂回,硬生生摩.挲出一道细缝,进得不疾不徐……
数十息后,女子眼睫轻颤,男人的腕被细腻的柔荑按住,狠狠掐扭了一记。
苏轻眉心房如鼓捶,实在装不下去了。
陆迟左手叩桌打断了启明的话,启明心领神会,“世子,我先告退。”
“嗯。”
苏轻眉先眯一只眼,看到门被下属带上,接着睁开双眸仰头怒呵:“陆迟,你把我锁在身边,就为了方便你欺负?”
“我是欺负你吗?”
陆迟震开她的手,避让布料,抽出手指,低笑道:“县主,我是在伺.候你。”
“我不喜欢!”
“哦?”陆迟的食指和无名指洇散指尖的珍珠水色,黑眸一错不错地看,状似观察的颇为认真:“看着不像啊。”
“……”
苏轻眉从身上拿出绣帕,咬唇握.住他的手擦掉水.痕,偏偏这番作为做起来也不大文雅,使得女子的脸颊烫得更厉害,口不择言地放出狠话,“等我回去,我让小将军来教训你。”
她现在只当穆青羽作表姐,妹妹被轻薄,自然想去找知心姐姐说体己话。
这种威胁简直正中陆迟的心。
“正好,苏姑娘开不了口的细节,我来告诉他,并着上次的。”
苏轻眉:“……”
女子收起擦完的帕子,“陆迟,你几时放我走,我想赶回去和舅舅表哥一起用晚膳。”
陆迟看了眼外面,“的确到了晚膳的时辰,想吃点什么?”
“我说,我要回将军府!”
男人上一瞬还在暧.昧柔声地逗她,这一刻神色忽冷,嘴角泛起寒意,“苏轻眉,婚约没退之前,你只能留在这里,还有我不想再听到你口中喊出穆青羽。”
苏轻眉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怒火弄得一惊一乍,他不比从前了,从前再是不高兴,他言语上还是会顾及她的。
她折中说道:“可我舅舅一晚见不到我,会着急。”
“那你知道我昨晚怎么过得么。”他一整晚脑海都是她的身影,她在承.欢时喊痛的娇声,撒娇发脾气的媚眼,梦境和现实混杂在一起。
头越疼越清晰,而这些原属于他的,她将来的夫君都会染指。
只是想想,他都快要疯魔。
苏轻眉没要回答,可当她看到男人手中的毫笔被他无知觉掐断两半,她就明白必须得出言安抚他。
“好了好了,我今晚不回去。”反正不是她说了算。
表姐看着她进来的,应当会帮她寻些遮掩的理由吧。
陆迟听到她的话归笼思绪,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