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两次,她力气小,第三次才坐上马背,马儿摇了摇屁股,吓得她矮下身抱住马脖子。
穆青羽哈哈大笑,“别怕,它年轻时就懒,老了更懒得很。”
待苏轻眉敢坐起,她继续说:“你上身挺直别歪倒,手需牢牢握住缰绳,用力夹住马肚子,对,就是这……”
苏轻眉对此有些天赋,她听的认真,不多时便可以勉强骑行和停下。
虽然是匹走一步都要歇一歇的老马,且一堆人在旁边紧随护着,但对于她来说,显然已觉很有成就感。
众人“驰骋”到落日时分,慢行至荒地中央的小湖泊,坐马上闲聊。
“眉眉,你别看这条湖小,鱼多着呢,可惜现在天冷结冰,否则抓两条回去给娘腌制!”
苏轻眉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眼,抓鱼,也是似曾相识的场面……
少年们的话题转瞬跳脱,很快从吃鱼说到了凉州最美味的酒楼,再到某位伍长一次醉酒的糗事。
苏轻眉笑盈盈地听,偶尔好奇插一句提问,女子早慧,她从前没接触过这般朝气蓬勃的朋友,少年人的率直很吸引人。
穆青羽就像他们的哥哥一样,无比受信任,而将来,他们都会变成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英雄们。
苏轻眉悠闲的听说书似的,不经意晃着腿,左边鞋履不小心褪掉了在地上。
风声呼啸,一时间没人发现,女子下意识低头,怔怔地看地上的绣花鞋。
不会再有人,替她捡起,替她穿上了。
三个月来,她天天兴高采烈,享受着自在的生活,很少主动想他,除了睡前少许低落,她过得很惬意。
今日怎么了,到处是他的影子。
穆青羽终于看到,准备下马来捡,苏轻眉喊住她,笑道:“表哥,我自己来。”
原来,除了他,她也不需要别人替她穿上。
苏轻眉慢慢下马,单脚跳着,蹲下将鞋穿好,不知为何,久久没有抬头。
穆青羽看她神情,有的事不用说她也能看出来,“眉眉,初学得差不多,我们回去吧。”
“嗯。”
……
回到村子舅母家中,苏轻眉后知后觉,发现双腿内侧破了皮。
穆青羽行军,这种药膏多的是,她拿了只新的送到表妹房里。
“谢谢表姐。”
苏轻眉坐在床上,用白色药膏涂开,穆青羽背对站在屏风后,语气担忧,“眉眉,没事吧,血泡多么?”
“不多。”
初学者骑马就是这样,大腿少不得脱层皮,穆青羽选的已经是跑得非常慢的马了,奈何表妹肌肤娇嫩,还是擦破。
苏轻眉涂完药,整理衣裳。
穆青羽纠结道:“眉眉,有件事,我想告诉你。”这也是她特意回来的目的。
“嗯?”
“我发现,拂冬她……”穆青羽说得犹豫,模棱两可。
“哦,我知道。”苏轻眉系带的手势未停,“她也是陆世子安置在我身边的。”
他当初真的是不遗余力,在她身边安排的密密实实。
“你知道?”穆青羽恍然大悟,“所以你当时,执意决定离开。”
“是。”
她在陆宅不是毫无心软的一刻,当拿到外祖母的信时,她闻到了和陆迟派人送来信笺一样的花香味。
冬日含笑,京城附近唯有那个地方开。
想来是拂冬将信笺和信混放在一起,染上片刻味道。
再回忆过去,拂冬看似笨拙,关键时刻却从不让她失望,屡屡忠心帮护,好多次和陆迟的牵扯也有她的出力。
她给过陆迟很多机会,陆迟始终不愿坦白,所以她彻底看透了他过甚的控制欲。
“那,你为何没有赶走她。”
“拂冬是让我坚定离开的最后契机,”苏轻眉轻声自嘲,“很讽刺,我最后竟不舍得赶走。”
毕竟,拂冬是她和陆迟唯一的联系了。
穆青羽听完退出,合上门,静静守在门口,不多时里面传出压抑了三个月的低低啜泣。
……
晚饭前,苏轻眉走到院内抬手招了招拂冬,小丫鬟洗完手,赶到她身边。
“小姐,您有吩咐吗?”
“带上纸笔,跟我来。”
“噢。”
苏轻眉带拂冬去往院后田地上的一个草垛,她坐在垛上,空气中满是一户户人家袅袅炊烟里的饭香。
“你也坐呀。”
拂冬听话地蹲坐在苏轻眉身边,听到她说:“我接下来的话,你记下来。”
“是,小姐。”
苏轻眉托腮望着落日,从她这处,远远的能看到连成一线,延绵起伏的黄沙。
“我今日第一次学骑马,很开心,我特别聪明,骑着老马没摔倒几次。”女子补充,“不对,别写是老马。”
拂冬点了点头。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舅舅和舅母对我像亲女儿,表哥也照顾我,连村子的小黄狗都很喜欢我。”
“短短三个月,你大概都不会信,我看过凉州山上的雪,看过建州密林的日出,马上就要回江南,只要我想,我可以走遍大朔的每一个角落。”
“你没见过,凉州的星星真的很亮。”
拂冬的笔停住,她微微睁大眼,侧过头。
女子依旧望着远方,接着说,“可我居然会觉得,没有你在督院街抱着我那晚,漆黑的天穹好看。”
“我真的不是后悔,就算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样选择。我只是。”
她只是,今天忽然很想他。
以为都忘光了,看到却又想起。
苏轻眉转过头,对着拂冬,红着眼说:“答应我,最后这几句是你我的秘密,不要告诉他。”
拂冬的眼圈跟着微红,“小姐,对不起,我……”
“我不怪你。因为我清楚,你是故意让我闻到花香的。”
丫鬟低下头,“……你对我那么好,我不想再骗你。”
苏轻眉哑道:“他,他还联系你吗?”
“不联系了。”
拂冬将事情和盘托出,“世子最初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