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的清晨, 温暖日光透过窗棂折射在床榻上。
女子往右翻了个身,疲倦地眯开一只眼,将臂和小腿全挂在陆迟身上,嗓音沙哑, “还没走, 不用上朝?”
男人阖着眸低笑:“已经让长庚派人称说我病了。”
“什么病啊?”
“属风热急症, 来势汹汹。”
“……来势汹汹的是你吧。”
苏轻眉到天亮了才得空睡着, 看到一地散落的衣物就头疼, 绿桃不在, 就算是拂冬收拾起来也让她觉得脸热难堪。
陆迟搂过她, 领着她的手往下,下颚抵着她的额头轻声, “忍了半年,区区这种程度,眉儿总该体谅我。”
苏轻眉感觉到他又要不消停,咬唇抽回,推了推他, “不行,我真的累了。你现在该晓得我为何要你好好当官,免得你没了正事约束,更无法无天。”
“……”
“陆迟, 你力气没处使就帮我揉揉腰, 我腰上好酸呐。”她昨晚都快散架了。
“好。”
陆迟听话地把掌心贴在女子的后腰, 沉吟道:“你记不记得的两年前, 我告诉你, 替你安排了新的身份和住所, 那一直都空着, 我想——”
苏轻眉正舒服着呢,听言拍掉他的手,撑起半身趴在他胸口,眉头紧蹙:“陆迟!你昨晚都对我那样了,打完斋不要和尚,又要把我扔到哪里去!”
“我不走!”
陆迟听她急的扯起了嗓,好笑道:“你倒是听我说完,宅子很近就在京郊,我随时可以来找你,屋底有密道,你在那儿我才安心。”
知道苏轻眉来京那一刻,陆迟想到了曾空置的地方,当初准备用作金屋藏娇,隔了两年竟还有机会用上,城外方便随机应变,以防万一能及时送走她。
“我不相信,你要带我逃婚用的,会安置那么近?”
“这叫灯下黑,而且我要进宫,原本也不可能把你放的太远。”
苏轻眉观察了会儿,他形容真诚不似假话,她缓慢弯下手躺回他肩窝,“唔……有多近呢,和督院街坐马车多久。”
“就在城门边上,骑快马小半个时辰。”
“你每天都来找我吗?”
“需要每天?”
陆迟只是玩笑语气,一看女子又要起身,忙按着她的腰压回去,哄道:“好好,每天都来。”
“那还差不多。”苏轻眉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这里可能已经有娃娃了,你不许骗我,不许惹我不高兴。”
陆迟把手覆在她肚子上,停顿了会儿,学她认真地说:“嗯,好像是有动静,说还想像昨晚那样见见父亲。”
苏轻眉被他不要脸的话气笑了,抓住枕头拍他,两人在床上拉拉扯扯过了好一阵,直到女子饿的咕咕叫才起来用早膳。
桌边,陆迟将粥凉完递给对面,低着头忽然开口,“昨日你问我,救出我母亲后,有没有想做的事。我想有一件,会摆在最紧要的位置。”
女子疑惑,“什么?”
“和你重办一场婚仪,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陆子琅的夫人。”
男人还在替她布菜,语气轻描淡写,他波澜不惊的神情里藏了太多没有说出来的情愫,苏轻眉尝了口鸡汤粥,莫名有点甜,笑着应了声,“好呀。”
……
—
陆迟有事回国公府,午后开始搬往京郊前,苏轻眉没想到叶蓁会直接来督院街来找她。
苏轻眉合上院门,回过头问:“蓁蓁,你怎么晓得我在这?”
“我猜的,穆大将军都来了,再说顺路,我就看看你在不在。”
叶蓁一身利落的修身箭袖,这是她走江湖游玩穿的便装,她在院里踱步逛了一圈,惊呼道:“苏姐姐,这儿刚办了喜事吗?你和陆世子成亲了吗?!”
她的性子单纯,想法简单,反而最容易接近真实。
苏轻眉认为没必要瞒她,一口应下,“嗯,昨晚,就我们两人。”
“真好!恭喜陆夫人!我怎的一点儿都不惊讶呢。”
苏轻眉笑着搡了一下贱兮兮凑过来的小姑娘,不搭理她的揶揄,“你刚说你要去北方游历?”
“是的,我爷爷和我爹以前不喜欢我到处跑,上个月忽然转了性子准了,反正我也嫌京城闷,说走就走呗。”
苏轻眉和叶蓁并排坐在树下,“唔……你何时想通去退婚的?”
叶蓁释然地一笑:“其实你不在京时,我曾与贺思远开诚布公地聊过一次,我终于明白,这几年他一直讨厌我,推开我的缘由。因为太可笑,我不能原谅他。”
“太子哥哥很喜欢我,我也想过嫁给他,那样会让我有种报复了贺思远的痛快感,但我总能想起你对我说过,一切决定都该是为了自己,就作罢了。”
苏轻眉没有追根究底,“那,你退了婚约,贺思远有没有来找你?”
前世,贺思远听到叶蓁和太子订婚,可是在叶府门口跪了好几天。
“没有,你猜他如何说,他说喜欢我,却不够喜欢,和陆世子对你的不一样,坦白的叫我难以作答。”叶蓁松了口气,笑道:“苏姐姐,我没事啦。”
苏轻眉揽过她,默契地不再继续提,“对了蓁蓁,你从北边出城和我是同路,要不然坐我的马车,我送送你。”
“嗯!”
苏轻眉没什么行囊,轻车从简,李焱坐在车辕上赶马,旁边还有叶家派来保护叶蓁的护卫,一路上只听车厢内二人叽叽喳喳地聊着天。
叶蓁提起穆青羽激动地不得了,定下去北边玩也想见一面小将军,苏轻眉自然得告诉她,穆青羽去了岭南,这就不得不提起金玉在平磐城的牺牲,让人唏嘘不已。
“金玉人不坏,他给我做的驱蚊孓的香包我还用着呢。”虽说是她花了二十两买的。
“世事无常吧。”苏轻眉得空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