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公司和方家以后就交给你了。”
方泞蹙眉,看着方桐世一副哀怨又失落的表情,不觉有些好笑。方桐世知道大势已去,方泞持有的股份超过了百分之六十,心里不情愿也只能把家主的位置让出来。
方泞故意说道:“父亲,你知道的我对方家没什么兴趣。”
方桐世没有接话,放养的长子,被交易出去的长子,现在开始笼络明显已经晚了。他面色沉如水,心里没有什么波动,出去十来天四处走动,他动用了手上所有的权利,只是查出来云起寺有问题,或许可以证明陈三春犯法,但却无法改变遗嘱的法律效应。他只好把手上的事务处理完,竭尽全力将最后的利益最大化。
餐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方泞拿出手机翻阅信息,封允辙脸上挂着柔情蜜意,斜着身子,旁若无人凑近了一起看手机,脸近得恨不得贴到方泞肩膀上。
方桐世垂着眼,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烟盒。从未在陈紫萱和方泞面前抽过烟的方桐世,但此刻却毫无掩饰的意思,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支金色烟嘴的细烟,几声打火机响过后,一言不发地开始吐起了烟圈。
许久,方桐世才开口打破沉默:“泞泞,你这几年和你外公在外面过得好吗?”
“还不错。”方泞收起手机,封允辙坐直了身子。他不想和方桐世谈起外公的情况,为什么外公一家会这么惨,罪魁祸首除了陈三春还有就是方桐世。
方桐世喃喃道:“是吗……你妈走了,你外公也走了……”
方泞敛起嘴角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父亲,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封允辙见方泞不语,接话道:“叔叔,不,爸爸放心,我会照顾好泞哥的。”
方桐世默认似的点点头,不知不觉手中的烟已经见了底。
方泞看在眼里,知道方桐世此时已经穷途末路,一脸沧桑。
方泞缓缓说道:“外公走之前,给了我一个东西。”
因为没有烟灰缸,方桐世随手将烟掐灭在洁白的桌布上,只留下一圈黑色的印记。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对方泞的话不大感兴趣,只是意思意思的点头。
方泞顿了顿继续说道:“和父亲有点关系。”
一阵烟雾腾起,方桐世深吸又吐出,抽烟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散漫在天花板的目光移向方泞。许久才开口:“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方泞漫不经心说道:“外公的日记,遗言,还有关于父亲母亲的一些陈年往事。”
方桐世顿住动作,被烟呛到,猛咳了几声,下唇咬得一紧,指头轻轻掐灭了烟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母亲,”方桐世表情有些落寞,“但不管你听到了什么,我是爱过萱萱的。”
方泞心中冷笑,好一个‘爱过’,爱的是绝世的容颜,还是少女的温柔?可惜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方桐世又说道:“我和你母亲结婚以后,你外公一直不太喜欢我,有些误会一直没有解开。”
方泞抑住心中怒意,努力拉平嘴角,说道:“嗯,我知道父亲也不容易。”
方桐世松了口气:“等忙完了,我去拜祭一下他老人家。”
方泞差点笑出声来:“父亲,外公的墓就在祖父墓地旁边,大概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方桐世脸色阴沉,那天他急匆匆地走了,怎么可能去注意墓地的情况。
封允辙接话:“那天葬礼结束我打算叫住爸爸一起拜祭外公,可是一回头您就不见了,山上信号不好也联系不上。”
封允辙一口一个‘爸爸’叫得非常亲热,却让方桐世心里如同塞了一团棉花,看着柔软却堵得慌。
方桐世只能尴尬道:“那天有点忙,等有空的时候……”
方泞颔首:“其实外公他去世前提到了浮云山的土地,他说那是陈家世世代代的产业。”
方桐世脸色惨白,手有些颤抖,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方泞接着往下说:“外公说您当年因为资金周转困难,向他借钱,因为数额比较大,要得又比较急,所以抵押了浮云山的土地。”
方桐世嘴角抽搐,艰难说道:“是有这么回事,但你外公老年痴呆记错了,抵押土地是因为经济危机,陈家的食品工厂经营困难,濒临倒闭,发不出工资,村民闹得厉害。”
方泞笑笑。陈家确实有一家海产加工厂,不光是海产加工厂,陈家的祖业还有剧院,商铺等,后来都因为金融危机还有陈紫萱的病逝全部变卖掉。爱女去世,陈清无心打理家产,自己最终也得病住进疗养院。
方泞让封允辙查过,变卖掉工厂,是在浮云山土地抵押出去之前。当年经济危机,外加一场大海啸,让海产加工厂彻底垮掉。
陈清变卖工厂的资产不但发了工资,还给了受灾员工抚恤金,剩余部分还捐献了出来。市政给陈清颁发了奖章,这件事当时上了报纸,还能在相关资料档案馆找到记录。
方桐世伸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心,知道方泞根本就不信,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说工厂的事情不过是故意混淆事件。
他笃定没有借钱的证据。就算能查到钱的去向,但现在外公陈清去世,陈紫萱也过世,就连知情的方家老爷子也已经去世。
抵押的公司已经注销,相关的责任人要么去世,要么出国。
借条在方桐世的威胁下被要走销毁。
这件事基本上就是死无对证。
方泞弯起淡淡一笑:“是父亲记错了,父亲当年还写了一张借条。”
方桐世大惊失色,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冒出来。他颤颤巍巍拿出烟点上,又用力吸了两口。强装镇定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借条。”
方泞眯起眼睛。
封允辙翻了翻手机,他有给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