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幽之宫的鹂鸣长廊, 夏油杰来到山顶的彼岸湖。乘坐着彼岸舟,在祭火的指引下,一行人来到了湖心小岛上的祭坛。
白色的注连绳环绕在巨石之上, 圈出了整个彼岸湖最漆黑污秽的湖水。
祭火在湖中燃烧着,照亮出一条通往永恒死亡的道路。
盛满夜泉之水的白色柩笼就摆放在祭台上,等待着大柱的进入。
“直接进入就可以吗?”夏油杰在柩笼面前站定,若无其事地说道, “不再需要以着其他手段增幅力量吗?我看你们在山中各处水源中投放的匪中巫女, 会通过折断身体,以痛苦增幅力量。”
“您不要这些。”匡女深深地看向夏油杰,浑浊的双眼在看向眼前死而复生的青年时,仿佛看进了他的灵魂之中。片刻之后,她垂下头, 恭敬地说道, “您的力量, 足以镇压下满溢的夜泉。”
匡女咽下未竟之语, 但屏幕上悄然暴露了她内心的活动。
——夏油大人啊, 在您亲手弑亲的那一刻,您的灵魂无时无刻不沉浸在煎熬与痛苦之中,您呼吸的每一时刻都是对自己的凌迟。这些痛苦一直在折磨您的灵魂,当您死而复生之时,您因此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多么痛苦又美丽的灵魂。
——您会成为日上山真正的永生花。】
“弑亲……”虎杖悠仁下意识看向一旁的伏黑惠。
伏黑惠低声道:“我听说, 夏油杰叛逃咒术界的时候,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
“怎么会……”虎杖悠仁不敢相信,可看着屏幕上的话, 他忍不住叹气。
五条悟紧紧攥着拳头, 该死的, 那个他,为什么还没有赶到日上山!
可是,即使那个他及时赶到日上山,那又如何?他能阻止夏油杰成为大柱吗?
五条悟心中发凉。
不能。
夏油杰这个人,该死得固执,他下定的决心,谁也拉不回来。
家入硝子揉了揉胸口,啊,她要憋屈死了!她干脆叼起一根烟,点火,直接抽了起来。
因为放映厅的保护模式,袅袅烟雾环绕在家入硝子周身,没有飘到其他人那里。
家入硝子用力地咬着烟蒂,在心中狠狠地骂道:夏油杰这个混蛋!
“唉……”夜蛾正道叹气,比起干脆利落的死亡,成为日上山的大柱,真不是什么好结局。
【站在柩笼前,夏油杰忽然道:“等悟到了后,替我带一句话——‘抱歉,赶时间,不过,我很期待悟创造的世界。’”
“是,夏油大人。”
夏油杰走进柩笼中。
他慢慢地沉入漆黑的夜泉中。
柩笼两侧缓缓盖起。
随着夏油杰逐渐浸入水中,无数片段在他眼前闪现——
被满溢而出的夜泉吞噬了生机的万物,死于恶鬼手上的人类,各种各样的死亡各种各样的痛苦与绝望。
在夏油杰沉入夜泉的那一刻,一同涌入了夏油杰的脑海。
除此之外,属于夏油杰自己的痛苦与绝望也在此刻浮出。
亲眼看着天内理子死亡时的无助痛苦,目睹盘星教里非术师丑恶一面的痛苦,吞噬咒灵玉时的煎熬,目睹同伴不断死亡时的悲恸,还有信仰逐渐崩溃时的绝望。
夏油杰慢慢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接纳所有的死亡与痛苦。
封印了夏油杰的柩笼被投入彼岸湖的中心处。
随着柩笼的下沉,无形的力量席卷整个日上山。
彼岸湖之上,祸津阳高高地悬挂在天际。
彼岸湖中央,柩笼沉下的位置,湖面无风起浪,漆黑的湖水高速地旋转着,沉入湖中心出现的漩涡中。
浸染了大半个日本的夜泉开始回溯,连通两个世界的裂缝开始弥合。
在巫女们惊喜交加的眼神中,彼岸湖的湖水褪去了污秽的暗色,变成澄澈透亮。
无形的手掌拂去了笼罩在日上山晦暗,生机重新降临在这座山峦上。
天亮了。
夏油杰睡了过去。】
“咔嚓。”放映厅中,五条悟再一次捏碎了扶手,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安然阖上双眼的夏油杰,胸腔中的火焰在熊熊地燃烧着。
与此同时,他在心中问自己——
他应该怎么做?在一切已成定局的时候,他应该怎样将杰从柩笼中拽出来?
【在夏油杰沉入夜泉后,脱离了狱门疆封印的五条悟赶来。
他来迟了。
但在夏油杰算来,这个时机刚刚好。
匡女对着五条悟复述出夏油杰留给他的话。
五条悟的表情冷极了,他的手指不断屈伸,咒力宛如海浪一般,起伏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滔天巨浪,将脚下的日上山淹没。
但他最终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明明「无下限」笼罩周身,让五条悟水火不侵,但此刻的他,像极了被水淋湿了皮毛的大猫,在凄风冷雨之中无所适从。
好半晌,五条悟慢慢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了。”
最起码,要让杰看到一个可以真心笑出来的世界。】
“呜呜呜……”放映厅中忽然响起了细微的抽泣声,是虎杖悠仁。他噙着两泡煎蛋似的泪眼,抓着一旁伏黑惠的袖子,哭唧唧地说道,“五条老师好伤心的,还有夏油先生呜呜……”
伏黑惠一脸嫌弃地抽出自己的袖子,随手将放映厅里具现出来的纸巾按在虎杖悠仁的脸上。
放映厅里虽然不允许众人起身,但诸如零食、饮料、日常用品这类东西都能够具现出来。
菜菜子和美美子抱头痛哭:“呜哇,夏油大人!”
该死的,凭什么让夏油大人当镇压夜泉的人柱,凭什么这么折磨他啊呜呜!
夏油派的诅咒师唉声叹气。
不少情感充沛的人也跟着抽泣起来。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直接打破了他们那点伤风悲秋。
【因为夏油杰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