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平静和波澜不惊的假面呢?
但顾西野终究和母亲不同,他的忍耐绝对不会走向自我毁灭,毕竟他还有另一半的血脉来自他冷漠的父亲。
在这种极端的情绪下,顾西野做出什么,都有可能。
——
这边齐楚和林颐找了一家咖啡店坐下聊天。
“哥,你和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林颐问,“他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像看仇人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我抢了他女朋友呢——啊!哥,你是他男朋友?”
林颐想起那人高马大的顾西野,齐楚当时不就说喜欢强壮点的吗?
这是真壮,能把自己拎起来,肯定更对齐楚的口味啊。
“对不起啊,我当时没想到他是你男朋友。”林颐挠头,他是真的没意识到,后知后觉闯了祸,“要不你和他说一下,我现在还是更喜欢女人。”
“怎么可能,他比你大不了多少,”点完两块小蛋糕的齐楚无语,“请你喝咖啡是跟你道歉的,他也不是有意的,刚刚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顾西野说的有些话实在是太直白叫人难堪,但齐楚的道歉也实在是有点不成立,顾西野明显是蓄意生气根本不是无意伤人,但他也真不知道顾西野在生气什么。
难不成是看自己跟林颐凑一块就生气了?
齐楚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似乎真的沾到了一点林颐的香水味。
那是不喜欢这个味道?
“哥,我没生气,我爸妈骂我比他骂的过分多了。”林颐摆摆手,极其大度,“但是,他真的不是你男朋友?”
如果以‘顾西野是齐楚男朋友’为前提思考这一场闹剧,那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了。
要是换作林颐,也见不得自己女朋友身上骑个别的男人。
“真的不是。”齐楚摇头。
自从上次见到盛远斋,齐楚还真想了想要不要找个对象。
但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是他现在没有谈感情的打算,或者说,作为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会进棺材的人,他没有资格谈恋爱。
“那就奇怪了,那他对你那么有占有欲干什么。”林颐猛灌一口奶茶。
“小顾家里比较特殊,亲属关系不是特别好,我照顾了他一段时间,现在对我有点依赖很正常。”齐楚自认为发现了真相。
“所以他把你当爸爸?看到你帮我,吃醋了?”林颐歪头,这样的话代换成“我看到我爹身上骑了个新儿子”这种家庭伦理修罗场,顾西野生气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林颐,你还得去学学语言的艺术。”齐楚拎起店员包装好的小蛋糕,最后叮嘱道:“记得我说的,不要再做这种工作,好好读书比什么都重要,不满现状可以去改变,但改变至少不要让自己堕落。”
坐在原初的林颐有些晃神,“哥,你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这不是对你好,这只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
齐楚从来没放弃过做好事。
他的餐饮店一直会为特殊岗位的工人提供爱心餐,酒店在遇到封锁情况时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政府无偿征用,甚至在公司刚起步的时候就建立了专门的慈善基金用于A市众多孤儿院的援助。
齐楚是罕见的挣到了一大堆钱却还没有被金钱观取代良善观的人。
总有人说想挣钱就得放下良心,挣钱是挣钱,良心是良心,两者混为一谈什么都得不到,可齐楚依旧凭着他的良心走出去很远很远。
除却善良的本质,齐楚其实也有一点迷信。
他觉得可能自己上辈子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这辈子才会在小时候就没了爹妈,长大遇到一堆不省心的亲戚,二十九岁了还孤苦伶仃连个家都没有,这玩意又恰恰还是钱买不到的东西。
所以齐楚想这辈子自己多做点好事,说不定下辈子,就能有一个家了。
做完好事的齐老板觉得,现在,得去哄哄他的临时家人小顾了。
——
坐在车里的顾西野单手拄着方向盘,思考了几种将齐楚绑回京市的方式,大多都比较粗暴。
纯良的顾西野骨子里到底是个有原始血性的男人,他其实喜欢各种户外的极限运动,喜欢在凌晨的盘山公路上飙车,喜欢把招惹到他的人揍到说不出话。
但他的优秀盖过了太多好斗因子引发的污点,加上大多数时候,他都比较正常,因而接触他的人,很少能挖掘出他深沉到有些阴悚、极其像他父亲的那一面。
有了林颐这一脚横插进来,顾西野才彻底意识到,现在的他到底对齐楚的占有欲有多么的强烈。
只是看着齐楚和别人亲近,他就忍不住想要发火,从前学的什么克制礼仪修养通通丢掉,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能让他控制住齐楚,叫人只能看到自己。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没有齐楚。
这就是顾西野思考一堆违法行为后,脑子里唯一存活的念头。
齐楚,危。
咔哒——赶到路边的齐楚从外面拉开了车门。
阴沉脸色努力控制脾气的顾西野扭头,正对上了一盒软绵绵散发奶油香气的小蛋糕,齐楚献宝似的捧着蛋糕,“快尝尝,是什么网红店的,听说可好吃啦。”
顾西野的目光从眼前的芝士蛋糕落到了齐楚身上,而后发现齐楚换了一身衣服。
是的,齐楚买完蛋糕之后又去买了一套衣服。他头疼的时候不愿意闻到消毒水的味道,这样一想,看起来不喜欢林颐身上香水味的小顾,应该也不会想在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闻到这个香味。
所以齐楚去买了一身新衣服,没洗过的衣服穿上干巴巴的,不大舒服,但他仔细闻了闻,确定换掉衣服之后就没有那种香水味了,才跑来找顾西野。
这个发现让暴躁又焦虑的顾少爷心底的火瞬间熄灭了。
齐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