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灭鼠人”的尸体身上果然藏了不少好东西。
紧接着, 顾磊磊又从他的腰间搜出来了一副手·铐、几块软趴趴的巧克力和半截绳子。
那半截绳子被发现的时候,正半掉不掉地拴在灭鼠人的腰上。
也不知道是“为了防止意外坠落,所以拴在腰上当安全绳用”, 还是单纯的“腾不出手来拿它,于是只好暂存腰间”。
顾磊磊把湿漉漉的绳子提起来, 仔细观察它的断口。
“断口处的纤维很长, 很不规则,有点儿像是被磨断的。”
她一本正经地陈述事实。
然后把绳子断口凑到鼻子下方,扇动手掌, 隔空闻了一闻。
“除了水的味道之外,还带着少许腐败的口水味。”
圆脸少女马上开口说:“是被老鼠咬断的吗?”
顾磊磊摇摇头:“更大的可能性是:绳子是在什么散发着口水味的东西上磨断的。”
“老鼠们的攻击痕迹非常干脆利落。如果是它们做的好事,断口处不会那么不规则。”
比如……地下储藏室中的死老鼠尸体。
足足五厘米的切口光滑平整, 就像是用快刀砍出来的那样。
再比如……小巷中的清洁工尸体。
他的身上也有很多光滑平整的伤口。
圆脸少女苦恼地锤了一下脑袋:“真难啊!侦探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顾磊磊安慰她说:“再厉害的侦探也要等到大结局的时候, 才能推断出真相。”
圆脸少女的心情看上去稍稍好了一些。
温良正蹲在水箱对面摆弄手·铐。
顾磊磊见他已经对着手·铐研究许久, 便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新发现?”
温良“啧”了一声:“不好说。你的矿镐借我用一下——要刚刚被磨过的那把。”
顾磊磊把矿镐递给他,好奇地凑了过去,蹲下围观。
只见温良把手·铐摆在地上, 又用脚踩住防止挪位。
刺啦——
他用力按住矿镐头, 在手·铐上碾压而过。
然后, 温良捡起手·铐,吹去表面浮灰, 又用衣服擦了擦, 甚至还打着手电筒照了照。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总结陈词道:“这把手·铐太结实了, 不像是为普通人准备的。”
“一般而言, 治安官们用的手·铐都是不锈钢做的。”
“不锈钢再怎么结实, 被我刚刚用矿镐那么用力地摩擦几下, 也该留下一点擦痕了。”
“可是,这幅手·铐却依旧依旧崭新崭新的,一点儿擦伤也无。”
圆脸少女若有所思:“他会不会就是我爸爸曾经提起过的那种,专门处理诡异事件的人?然后这幅手·铐是用来对付……像人一样大的老鼠的?”
那么大的老鼠,还能算是老鼠吗?
顾磊磊回忆起它们的锋利爪牙,顿时眼皮一跳。
最好还是别碰见了,这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愁闷地收起手·铐。
软趴趴的巧克力没有人想吃,遂物归原主。
温良又把尸体放在水中翻来覆去检查片刻,试图充当业余法医:“大量锐器切割而出的伤口,主要分布在后脑勺、胸口、后背和小腿上。”
“看来,这具倒霉的尸体确实是和老鼠们打了一架。”
“还有,膝盖处、手肘处和肩胛骨上都有大面积擦伤痕迹。”
“后背、手臂和手指上也有不少淤青……哦,他还少了两片指甲?”
温良用矿镐把尸体的手指拨来拨去。
顾磊磊又召唤出一把新的矿镐,探入水中,拨动尸体。
她补充道:“大腿内侧各有一条细条状的擦伤痕迹,这说明他爬过绳子。”
“爬过狭窄的地方,爬过绳子,搬运过重物……而且还异常惨烈地后背着地,摔了一跤。”
她看向圆脸少女:“你对这种地方有印象吗?”
圆脸少女托腮想了片刻,茫然摇头:“没有。”
那就只好先放放再说了。
不过,这也说明,拴在灭鼠人腰间的半截绳子,应该是被当做安全绳使用了。
他可能是在攀爬某处时不慎磨断了安全绳,然后掉入……
掉入……
掉入?
绳子断裂,后背上有大量淤青……可惜不能把尸体的头部抬起来,检查口腔。
顾磊磊一拍大腿:“他这是掉进水里了吧!他的身上有骨折痕迹吗?”
温良把灭鼠人四肢抬起,耐心戳了一遍:“没有骨折,全都是皮肉伤。”
顾磊磊勉强回忆起上大学时,隔壁跳水队成员对自己进行过的科普。
“正确专业的跳水姿势,是站立位入水。灭鼠人选择后背位入水,说明他没有经历过专业的跳水训练。”
“而没有经历过专业训练的普通人,从十米处落水,就有骨折的危险了。”
“他没有骨折,说明落水高度应该在五米左右。”
温良想了想,总结道:“所以说,我们需要找一个有狭窄通道、依靠绳子才能爬上爬下、距离水面高度五米的地方?”
顾磊磊满意点头:“还有,他是从那个方向漂过来的,我们应该顺着那一片下水道寻找符合条件的地点。”
她补充说明细节:“同时,那个方向也是爪印离去的方向。”
圆脸少女闷闷道:“我们是不是一定会和老鼠们撞上了?”
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顾磊磊站起身来:“你先带我们去最近的出入口看一看,留个大致印象吧!这样万一走散了,也不至于被困在下水道里找不到出口。”
她拍了一下双手,说:“对了,认识那么久,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圆脸少女叹了口气,说:“房安娜,我叫房安娜。”
“安娜。”顾磊磊重复一遍,“走吧,我们会解决这件事的。”
最近的出入口距离小屋很近。
顾磊磊盯着层层向上的竖梯瞧了一会儿,情不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