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伤心的又犯病了?”
李欣坐到炕沿:“你也太没用了, 一个不要你的妈为她伤心干啥!”
夏启正立马呵斥:“欣子,闭嘴!”
李强直接不客气的拍了下妹妹的头:“娘来之前怎么交代你的,这么一会工夫全忘了?”
“走开!”
李欣拿起枕头就往他身上招呼, 舞得那叫一个虎虎生威,一瞧就知道平时在家俩兄妹没少打架。
夏启安忍着火气将两人往旁边推:“要打出去打, 绒絮都快飞到颜颜身上了。”
周海拎着周州过来, 借着胖乎乎的小肉墩子的遮挡迅速将一包东西塞进被窝, 又朝夏沁颜挤挤眼:“别被欣姐看见。”
“小海你又和颜颜吃独食!”
李欣耳尖, 正要回头,李强作死的拽了拽她的麻花辫,这下好了, 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屋里顿时响起李欣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和变声期男生独有的粗嘎笑声, 听得夏沁颜又是皱眉又是好笑。
再一掀开被子,熟悉又陌生的大白兔映入眼帘。
“我爸好不容易弄来的, 我妈连我和粥粥都没舍得给, 非要让我拿来给你。”
周海佯装嫉妒:“真怀疑到底你是亲生的还是我是, 要不你到我们家给我妈当闺女吧?我们家能养得起!”
李欣也不追着李强打了:“要去也是去我家,我爸可是大队长, 保管没人敢说你闲话!”
“一个个想啥美事呢?”夏启邦朝他俩各扔了把瓜子壳:“颜颜是我妹妹, 都不许抢!”
“哎呀夏启邦你脏不脏,上面都是口水!”
瞬间惹来一阵哄笑, 笑声传到外面, 让正在说话的大人们心情都好了三分。
夏铁牛攥着夏建业刚给的烟丝就要往烟袋锅里装,夏老头一把按住, 瞪他:“要抽回去抽, 别在这熏着我乖孙女。”
“嘿, 你这人!”夏铁牛翻了个白眼,也没硬犟,顺势将烟丝收了:“颜丫头身子怎么样,我恍惚听着谁说又病了?”
“没事,精心养着就成。”
“唉,大人不做法,孩子跟着受罪。”夏铁牛长叹一声,看向夏建业:“你咋打算的,以后还成不成家了?”
“不成了。”
夏建业望着闺女的房门,想起她握着他的手说他还有她的小模样,不由的笑了笑:“这辈子就守着我闺女过了。”
夏铁牛忍不住怼了怼夏老头,你就这么干看着?建业才多大,三十来岁的人就这么打一辈子光棍了?
闺女总要长大嫁人,到时候只剩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多可怜。
“他都是做父亲的人了,自个拿主意就成,我这把老骨头难道还能管他一辈子吗?是好是歹,自己受着。”
夏铁柱弓着背,手里剥着花生,干了一辈子农活的人面庞和手背手指都被晒得黑黝黝:“颜颜孝顺,宁愿跟着他在乡下也不愿去城里,他以后也差不了。”
那能一样吗?
夏铁牛差点脱口而出,女儿孝顺归孝顺,可总得要有个儿子传承香火啊。
话没出口,夏建业就似笑非笑的看过来,夏铁柱也怒视着他,他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将话吞了回去。
得,忘了他这个弟家跟别家不同,疼女儿比疼儿子更甚。
赵娣来过来添水,听了一言半语,笑着接话:“看大爷说的,小叔是只有闺女,可侄儿却不少,别的不说,就我家启安和启邦,从小受他小叔照顾,以后若是敢对小叔不好,看我不打劈了他俩的腿!”
夏建民也在一旁点头:“是,建业,以后启安和启邦也是你儿子。”
夏建国闷着头坐在一边,张了张嘴,还是没吭声。
在厨房忙活的夏美丽瞥了那边一眼,捅了捅夏美慧:“瞧,还是老二精明,这是打量着老四没儿子,想把他的钱往他们家扒拉呢!”
夏美慧还没开口,李荷花已经一巴掌呼了过去:“胡吣什么,你这是嫌他们兄弟几个感情太好还是咋地!”
就算事实真如你所说,那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嚷出来啊,谁都不是笨蛋,老二家打的什么主意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可其他人都没说话,反而是你这个做大姐的跳出来挑事。
李荷花点着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么多年愣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大有现在是大队长,你这嘴更得收一收,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你心里要有数,不然他这个位置迟早因为你做不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
夏美丽撇嘴,到底不敢跟老娘顶着来,她手里可还握着擀面杖呢!
夏美慧赶紧转移话题:“妈,三哥今年回来过年吗?”
“不知道,到现在也没个信。”李荷花将菜板剁得哐哐响:“这都几年没回了,怕是早忘了家门朝哪开!”
得,夏美慧低头装鹌鹑,又撞枪口上了。
夏美丽偷笑,又戳了戳她,两姐妹正互相打着眉眼官司,就听外头忽然有人喊:
“颜颜,颜颜!你妈和姐要走了,你过去送送吧?”
屋里屋外霎时静得可怕,热闹的氛围一下子烟消云散,夏建业唰的起身,李荷花眉毛一竖,举着擀面杖就往外冲。
哪个龟儿子敢到她家门前撒野?!
其他人紧随其后。
院外还要再喊的刘国栋一见乌泱泱出来这么一大群人,气势汹汹、神情凶神恶煞的,可把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个……那个……”他磕磕巴巴,看向最前面的李荷花:“婶子,我只是替杨舒琴来传个话……其他事与我无关啊……”
“她要走就走,非要离婚、连孩子都能狠心丢下的人是她,现在又来装什么慈母?”
李荷花气得恨不能追到知青点划花杨舒琴的脸:
“颜颜什么身体她不清楚吗?这么大冷天的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