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敬瑭得了遗诏和玉玺, 就让人把遗诏给李嗣源八百里加急送去。
第二日清晨,名正言顺的李嗣源就率领大军进了京。
只是进了京的李嗣源却没有直接进宫,而是自己在京中找了个私宅住下。
石敬瑭也带着林从从宫里出来, 去私宅和李嗣源汇合。
……
石敬瑭骑着马, 抱着林从,一路赶到李嗣源临时落脚的私宅, 结果还没到门口, 就看到大门外乌压压的一片人。
“怎么这么多人?”林从疑惑。
很快,林从就知道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认出了石敬瑭, 知道石敬瑭是李嗣源的女婿, 吆喝了一句“是石将军”, 然后呼啦一下,人群都围了过来。
原来这里的, 全是朝堂上的大臣,领头的, 甚至还是当朝两个宰相豆卢革和韦说。
豆卢革看到石敬瑭正要下马, 甚至跑过来要给石敬瑭牵马, 吓得石敬瑭忙抱着林从直接从马上下来,把缰绳扔给了亲卫。
“石将军!”豆卢革一脸讨好地说,“监国已经进京, 可否让我等进去参拜一下, 也好早日定个章程。”
石敬瑭平时就对两个废物宰相没啥好印象,现在更看不惯他这嘴脸,就冷淡地说:“这事还要监国决定。”
说完, 就绕开宰相, 从人群挤进了府。
进了大门, 石敬瑭松了一口气, 冷哼一声,“一群趋炎附势的家伙,他们要早这么积极,朝廷怎么会两年就跨成这样。”
石敬瑭转头吩咐亲卫,好好守好大门,这种关键时候,万万不能随便放人进来。
吩咐完,石敬瑭就领着林从朝正院走去。
到了正院,李嗣源正和安重诲一起商量事情,看着石敬瑭和林从进来,忙招招手。
“爹!”林从看到李嗣源,这些日子的委屈仿佛一下子都涌了上来,直接跑过去,扑到李嗣源怀里,哇得一声哭了。
李嗣源心疼地抱着林从,拍拍他。
林从在李嗣源怀里哭得几乎打嗝,抬起头,“爹,大哥哥他找到了吗?”
李嗣源才刚刚进京,一听也很是焦急,忙看向石敬瑭,石敬瑭正要坐下,看李嗣源望过来,忙说:“亲卫们打听到元行钦前日从京城带亲卫出逃,具体情况还不知道,我已经让石敢带亲卫去追了,还去信给了周围的刺史,让他们在辖地搜捕元行钦。”
李嗣源听了这才稍微心安,恨恨地说,“元行钦这厮实在可恨,当年我瞎了眼,才看他勇武收他在麾下,若他敢伤审儿,我定然剐了他!
”
说着,李嗣源不放心,又拨出些兵马让人去找儿子,同时让人送信给京兆尹,让他帮忙搜寻。
只是还没等撒出去的兵出府,虢州刺史石潭的信就到了,言他已经抓到元行钦,正亲自押着送过来,只是书信间,透露出李从审可能已经不在了。
李嗣源看到信,当场晕了过去。
……
院中,虢州刺史石潭亲自押着一个囚车进来,囚车里,一个双腿折断的囚犯瘫在里面。
石潭把囚车交给石敬瑭,“这家伙逃到平陆,被当地百姓困住,我带人去捉住了他,因担心他逃脱,我打断了他双腿。”
石敬瑭恨恨地看着囚车里元行钦,说:“多谢石刺史了!”
石敬瑭上去直接打开囚车,一把把元行钦从囚车拖出来,直接把他拖到屋里。
屋里,李嗣源才刚刚醒过来,正和林从两人抱在一起哭,一看到元行钦被拖进来,李嗣源瞬间大怒,直接操起旁边的佩刀,就冲过去。
“畜生,还我儿命来!”
石敬瑭忙拦住暴怒的李嗣源,“岳父,还有从审的事要问他。”
李嗣源顿了一下,红着眼质问元行钦,“我儿有什么对不住你,让你下这样的毒手!”
地上的元行钦此时甚是狼狈,却还清醒,听了立刻狡辩,“是陛下让我做的,关我何事?”
“你说谎!”林从冲过来,大哭着说:“陛下明明要放大哥哥走的,是你,是你冲到宫里抓了大哥,当时我被大哥藏在一起床底下,都看到了。”
元行钦没想到当时还有别人,顿时对林从目露凶光,“小杂种,你说什么呢!”
林从被元行钦充满杀气地一看,差点吓倒,石敬瑭一把抱过林从,直接一脚踹上去,“林儿当时就在场,把一切都和我们说了,你休想再狡辩,说,从审现在在哪?”
石敬瑭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李从审只是被元行钦囚禁,或者逃了。
却不想元行钦突然疯狂大笑,“李从审,哈哈,你们还想找李从审,他早被我一刀砍了扔悬崖喂狼了。”
石敬瑭一僵,“什么!”
李嗣源更是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悲愤道:“我到底哪一点对不起你,审儿又是哪一点对不起你!”
元行钦冷笑道:“陛下又是哪一点对不起你!”
林从听了怒了,也不再害怕元行钦,“你就对得起陛下,如果没有你欺上瞒下,从中挑拨,爹爹压根就不会反,如果不是你当初阻拦大哥哥不让他见爹爹,爹爹更不会反,是你硬生生逼反爹爹,害了陛下,还在这装忠臣,陛下是做了什么孽,才遇到你这种‘忠臣’!”
元行钦大怒,就要爬过来打林从。
林从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抱着旁边半人高的花瓶,对着元行钦砸了过去。
“啪—”花瓶应声而碎,元行钦被正砸了个满头,瞪着眼倒下。
林从一懵,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众人也被林从举动吓到了,石敬瑭忙过来伸手一试,松了口气,“被砸晕了。”
李嗣源被林从这一砸,也清醒过来,看着元行钦,对石敬瑭说:“拖下去审问清楚,问问……审儿”
李嗣源眼中满是伤痛,几乎不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