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的事, 从来没有什么秘密!
虽然李嗣源只是在接见大儒时听到大儒说分封皇子镇守汴京,可这消息,很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首先闹起来的是李从荣。
要说李从厚就藩最影响的是谁, 那非他莫属,毕竟按照惯例皇子就藩是要封王的, 李从荣自己还没封王,怎么能容许李从厚先封王呢!
毕竟真论起继承问题, 李从荣也只是比李从厚年纪大两岁。
李从荣急,那就是安重诲急。
说起来安重诲也奇怪,当初李嗣源没登基前,安重诲经常到李家做客,那时对还是孩子的李从荣李从厚几乎态度无二,都是一般疼爱,可等李嗣源登基后,安重诲却一头扎上了李从荣的船, 不仅对李从珂看不顺眼, 对李从厚,也没了往日亲近。
得知这次李嗣源打算册封李从厚为王出镇汴京, 安重诲就已经着急上火,甚至还传信到宫中王氏,让王氏帮忙说情。
王氏接到信直接理都没理, 有事钟无艳, 无事夏迎春,她才不傻呢!
安重诲见宫里没动静, 只好自己上, 到宫里劝李嗣源, 可李嗣源对之前安重诲插手自己儿子的事就很是不满, 直接不愿意和安重诲谈这事,于是安重诲也只能干着急没办法。
最后还是李从荣又跑到宫里大闹一场,闹腾说李嗣源偏心,李嗣源终究还是疼儿子,也觉得不能让兄弟俩不一样,就松口说到时一起封,如此,算是终于把李从荣安抚下来了。
只是经过这一出事后,李从荣李从厚本来是一母同胞,李从荣原来也没把李从厚放在眼里,现在,却隐隐有竞争的苗头了。
而且也不知道李从荣是不是受了李从厚启发,居然开始也弄了一帮文人,天天做个诗啊,文章啥的。
没几天,甚至听说李从荣和手下文人,还编了个诗集。
消息传到宫里,不知道李嗣源是什么反应,反正林从和他娘反应不一。
王氏宫里
王氏和林从围在一起,面前弄了个火炉,旁边丫鬟环儿正拿着腌好的肉串在上面烤。
这是林从昨天和郭威去宫外逛,看到外面这个时代居然就有烤肉串的,顿时想起前世的烧烤,就来了兴趣,想让他娘也尝尝。
当然,林从可没傻到从宫外吃烤肉串,这年头宫外的烤肉串可都只是撒点盐,什么调料都没有,也只是能当肉吃,当不了小吃。
林从看着快烤好了,忙对环儿说:“快撒点我刚才配好的调料!”
环儿拿着林从刚才磨好的调料粉开始往肉串上撒。
王氏看了笑得扶额,“这就是我儿说得特别好吃的烧烤,十文不到的几块羊肉,撒上和黄金等价的胡椒和孜然,这要再不好吃,也忒没天理了。”
林从尴尬地笑笑,忙拿了一串给他娘,“娘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王氏笑着接过,吃了一口顿时赞不绝口,“这味道确实不错,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林从也拿了一串,一口撸到嘴里,熟悉的味道在口中绽放,顿时满足的叹气。
他娘说的没错,在后唐吃烧烤,除了贵确实没别的毛病。
想到这时候哪怕权贵,也只会在做肉汤做肉菜是稍微放点胡椒,这烧烤,确实有点奢侈了。
不过么,库房有上贡的,他只是吃几顿又用不了多少,林从也就随它去了。
林从甚至还一边吃着一边问他娘,“等会要不要送点去前面给爹?”
“不用送他,他现在没口福,昨晚上你爹来,说今日开始,他就要为祭天斋戒沐浴半个月,沾不得荤腥。这半个月都捞不着来后宫了,要不娘也不会有空陪你在这折腾!”王氏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说。
“礼部终于争论完了,开始准备祭天了。”林从听了松了一口气,他们从洛阳到汴京这都大半个月了,礼部一直为祭天每一步该怎么样争论不休,一大群人在那天天引经据典打口水仗,林从都听烦了。
王氏笑着说:“本来还没完,你爹发了火,礼部终于算是定下来了。”
“难怪了!”林从吃着烤串说。
两人一边吃着烤串,一边聊着最近的八卦,不可避免就说到李从荣弄了许多文人编诗集的事。
“要不娘也花重金给你请几个文人,打打名声。”王氏突然来了一句。
林从拿着肉串的手一顿,果然他娘的鸡娃基因又动了,他娘向来就是,别人有的,我儿子也不能缺。
“娘,没必要!”林从咬了一口,“周围弄几个文人,无非也就是出个诗集,作个文章,传出去弄个勤奋好学,礼贤下士的名声,可这些,其实都不过是虚名罢了。”
林从要是没穿越前,还真信书上那些什么皇帝英明神武、礼贤下士、勤奋好学,可等穿越后,林从才发现,这些不过是虚名,在国家比较安稳,比较重规矩时,可能比较好用。
可如今是五代,枪杆子里出政权,拿不住兵权,什么都是虚的,就像李从厚,在历史上前期就靠着勤奋好学礼贤下士一直在朝中好评,最后得了皇位,可登基后因为身边都是文人,压根无法掌兵权,被架空,再后来因为削藩被李从珂灭掉,做皇帝都没撑过五个月。
如今李从荣看着李从厚凭借文人得了好处开始效仿,林从却没丝毫动容,李从荣李从厚让文人把名声弄得再好,也不过他爹在时才有用,等他爹不在了,还是兵权实在。
至于他爹在时,他要想讨他爹喜欢,还用得着名声么,直接让他娘上就好了。
所以看到他娘王氏还有些纠结,林从拿起一根肉串,“真想让爹爹看重,还不如娘你好好笼着爹,娘您的枕头风比啥名声都管用!”
“臭小子,埋汰你娘起来了!”王氏用手指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