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裂隙边缘,深吸一口沁凉空气,又重重将之呼出。 他本该退走,却又不能退走。 因为他怀着必胜的信心,从玄冰海追寻着那道神意,在一路南下过程中不断蓄势,来到九圣山附近时,几乎已经将精气神意与大梵生天融为一体。 更重要的是,随着修行日久,尤其是成为北荒之主后,他对于梵天灵意的感悟与把握早已不是当初的懵懂无知,而是有了极深的理解,走上了一条充满坎坷,却又能通向更高层次的道路。 金帐王主清楚明白,有的时候可以退,有的时候却又不能退。 就像是此时此刻,在不该退的时候退了,那就是一泄千里,甚至连自身都要被梵天灵意抛弃。 “所以别人能退,吾此行乃是秉承梵天之意而来,却绝不能退。” 金帐王主低头俯瞰着那道缓缓步出棺椁的身影,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冰冷肃然。 咔嚓! 他握紧暗金斧柄,与梵天神斧气机相连,仿佛变成了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 就在此时,忽然哧一声轻响。 伴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在金帐王主身后悄然荡开。 金袍大祭司面色安详,双手掌心相抵,十指各自向上,结成犹如青灯火焰之印诀。 而在这道法印之中,还有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脏。 “吾以吾心,祭拜梵天,接引灵意,眷顾吾王!” 金袍祭祀跪伏于地,双手高举。 啪! 心脏陡然碎裂,鲜血碎末四散飞溅。 一道璀璨金光自苍穹之上垂落,笔直映照在金帐王主周身,仿佛将其变成了一尊黄金雕刻而成的神像。 金袍祭祀双手无力垂落,软软倒在地面。 数步外的雪地,密教寂元上师盘膝端坐,眉心黑气缭绕,与一抹金芒缠斗不休。 似乎是在他跌入裂隙后,受到晦暗雾气侵蚀所受暗伤,直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完好。 寂元蓦地一声长叹,便在此时睁开眼睛。 他面带微笑,双手合十,“请王主承接老衲之灵。” 咔嚓! 寂元双手分开,一指点在自己眉心,一指引向前方。 嘭! 毫无征兆的,他上半边头颅陡然炸开,血肉骨屑平铺地面。 又有两颗晶莹剔透,散发着瑰丽光芒的血滴,内里蕴含着磅礴涌动的生机,自其指尖无声无息飞出,悄然没入金帐王主双臂之中。 金帐王主猛地抬头,身形膨胀变大,体表金甲覆体,与当初的荒辰极为近似,却又比之强大了不知多少层次。 金冠袍服的文弱男子就在此时抬头,一双眼睛仿佛无底深潭,并未落在金帐王主身上,而是仰望天空,看向了梵天灵意降下的源头。 披挂重甲、手持双锤前代王主缓缓踏前一步,周身散发着浓郁的腐朽死气,缓缓自裂隙之中走出,朝着金光最盛处而去。 漆黑裂隙对面,齐太全身形一动,闪电般撤出数丈距离。 与悄无声息出现在近前的元祖师相对而立。 稍远一些的地方,卫韬沉默注视着结伴而至的阳极横练宗师,感受着前后左右已然被锁定的气机,精神意志凝聚一处,周身力量融为一体,等待着即将来临的恐怖冲击。 巨大的压力下,他的思绪却再次飘飞。 思考着一个刚刚想到的问题。 卫韬有些疑惑,如果说神意现,天下乱针对的是北荒梵天,为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囊括在内。 刚刚深入感知那具开棺而出的躯体,他认为武帝是真的死了,而不是真灵尚存的以尸还魂。 那么,此时所发生的一切,莫非意味着武帝死前留下的布置,或者说是支撑着他这具尸体的执念,真的想要杀尽天下武道宗师? 不管大周内外,南疆北荒,甚至是东海西极,只要是跨过了天人交感的那道门槛,都被列入了该杀之人的行列? 退一步去想,就算是都是该杀之人,至少也要抓住主要矛盾,先将北荒金帐的高手尽数屠光,然后再关起门来处置自家的事情。 轰! 地面震颤,陡然沉降。 两尊升高过丈,犹如铁塔的僵硬身体,已然来到近前,就在十步外停了下来。 他们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仿佛在等待着出手的指令。 卫韬便在此时收束思绪,将注意力投注到了两个阳极横练宗师的身上。 御使观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