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房子的期待,一家人很快吃完晚饭,稍微收拾一下便出了家门。
卫母原本还想要收拾一下东西,却被卫韬以天黑后不安全为由,直接阻止了她打包各种瓶瓶罐罐的念头。
凉风渐起,天色微沉。
一段时间没有回来,卫韬有些惊讶地发现,药石巷的夜晚竟然不像之前那般漆黑一片。
而是各家各户门前都挂上了两盏不大不小的红灯,将整个小巷笼罩在如血的红色之中。
他不由得眉头微皱。
想起了当初发生的灭门案,在许家的配房里面,也放着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红灯笼。
“现在又不是过年,这是谁家里在办喜事吗?”
卫荭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却又马上改口,“不对啊,一家人办喜事,也不至于这么多户都挂上红灯笼吧。”
“我记得很清楚,下午我和小荭回家的时候,都还没有见到这些红灯笼。”郑宿昀道。
卫荣行也有些惊讶,“我在工地上听人说过,挂了这些灯笼能祛病辟邪,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要说话了,你们跟紧我,我们快些离开这里。”
卫韬依稀听到了忽高忽低的颂唱声,就从一家屋内传来,当即叫住好奇上前的卫荭,快步朝着巷子外面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隐隐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每每四处寻找时却又看不到人影。
整个巷子,除了他们一家人在快步穿行外,就只有那些悬挂在门外的大红灯笼,在随着越来越大的夜风来回摇动。
忽然,左侧的屋顶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就像是一个体重极轻的人,御使轻身术踩到了一块瓦片。
卫韬猛地转身,缩进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灯笼发出的红光干扰了他的视线,看不清楚房顶上到底有什么东西。
啪嗒。
这声音又响了一下。
紧接着越来越密集,也越来越近。
卫韬心中警惕,缩在袖中的双手已经各自扣上一枚金钱镖。
做好了随时暴起出手的准备。
唰!
在血一样红色灯光的映照下,一道诡异扭曲的黑影从视线中闪过。
卫韬捏紧金钱镖,目光飞快移动,寻找着那道黑影的踪迹。
啪嗒!
就在此时。
右侧的房顶再次传来一声轻响。
就和他不到两米的距离。
心中如火药炸开,卫韬气血奔涌,闪电般甩出了手中的暗器。
“喵!”
一声凄厉惨叫猛然响起。
一个小东西翻滚着,从年久失修的石墙上跌落下来,掉在他的脚边,挣扎了几下便一动不动。
地面一小片血迹迅速散开,渗入石缝消失不见。
“小弟,你这是怎么了?”
卫荭凑近一看,急忙捂住嘴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好惨一只黑猫,肚子上破了那么大一个洞,眼睛都还瞎了一只。”
“别说话,快些走。”
卫韬左右看看,带着家人向前又走出一段距离,直到已经可以看到巷子外面的大路,才终于暗暗松了口气。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难道说,刚才就是那只猫在看他?
视线中闪过的扭曲黑影,其实是黑猫从灯笼旁跃过时,被红光照出的影子?
这么想的话,也能说得通。
所以说,刚才的夜巷惊魂,其实可能是他在自己吓唬自己?
不久后,他们终于离开逼仄狭窄的石巷,来到了外面的大路上。
街上还有很多人。
有的聚在一起下棋打牌,
有的围在夜摊小贩跟前看东西,
还有吃饭晚的在端着碗四处游荡,
比深处那片漆黑阴森的巷子多了不少鲜活的生气。
看到卫韬一行人从巷口出来,不远处游荡的几个汉子顿时围拢过来,却又默契的在一段距离外停下,没有真正靠近他们。
卫韬微不可查对着他们点点头,又朝其中一个老熟人使了个眼色,便直接带着家人离开。
当打开玉坊街新家大门的那一刻,卫荭便当即愣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如坠梦中。
宽敞的院落,联排的房舍。
还有富贵典雅的家具摆设。
让住了大半辈子逼仄石屋的卫荣行夫妇激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一遍遍喃喃自语着韬哥儿长大了,也出息了。
安排好屋子后,卫韬先去厨房开火烧水,叫来卫荭在一旁看着,自己则悄悄出了院门。
不远处的墙边,等在那里的几人快步迎了上来。
“黑鸦见过卫公子。”为首的黑衣男子躬身一礼。
卫韬点点头,“说说吧,另外一边是什么情况?”
“回公子的话,我们跟着的那个书生身边有两名高手护卫,所以不敢太过靠近,
只能是远远看着他在各个街上闲逛,后来入夜时分他便进了内城,会里的兄弟也就没有办法继续跟踪下去。”
“进了内城吗……”卫韬沉默思索片刻,“我知道了,这件事就先放一放,你们也不要再跟了,免得弄出什么差池。”
“小的明白。”黑鸦恭声应下。
“还有一件事。”
卫韬接着说道,“药石巷那边,现在是怎么回事?”
黑鸦面色一变,似是回忆起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我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住在那里的居民一个个都变得很怪,也不出去讨生活劳作,每天都神神叨叨念经拜神,晚上家家户户门口挂着大红灯笼。
会里也派了几个兄弟过去探查,回来后全部大病一场,还有人说白日见鬼,被吓得整夜不敢睡觉。”
“这种情况出现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时间,也就这几天才是这样。”
卫韬皱眉,“说的准确具体一点。”
“五天,对就是五天前,家家户户都开始在门口挂上大红灯笼,
公子家里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人居住,因为担心有不长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