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天时间,就有四个香主死于非命,我需要一个解释。”
一间幽静雅致的小院内,两个人围着一张圆桌相对而坐。
说话的是一个清幽美丽的白衣女子。
她面带微笑,说话的语气却殊无一丝笑意,“黄大哥,你们让我们收敛安静,我们便收敛安静,
但结果呢,这是不是就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人就是想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呢?”
“还有,现在因为香主损失过半,我们制造血玉丹的进度受到很大影响,至于工序更加复杂困难的血神丹,短期内更是不可能拿得出来了。”
坐在桌上的另一人便是黄家大公子,黄齐麟。
他摩挲着掌心一枚白色玉佩,缓缓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们可以去查,也可以自行处理,只要不引起太大的动乱,都不是问题。”
“但是,我还是要和悠悠小姐提醒一句,那些形同造反谋逆的口号,就不要再喊了,
如果真的传到外面,就算是令师她老人家,怕是也要受到牵连,
更何况,现在令师应该还不知道,悠悠小姐暗中加入了红灯会吧。”
说着,黄齐麟站起身来,“我们虽然不可能把此事泄露出去,但现在苍远城周边多有匪徒乱民出没,局势纷乱人多眼杂,所以悠悠小姐还是要稍加注意。”
“毕竟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谨慎方能捕得千秋蝉,如此简单的道理,悠悠小姐出身名门大派,应该比懂得比我更多才是。”
黄齐麟离开后,白悠悠一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喝茶。
白裙下的身体微微颤抖,面前的石桌一片狼藉,被指甲刻出交错如麻的线条。
吱呀一声轻响。
紧闭的院门被轻轻推开。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外面进来。
她没有抬头,仍然在专心致志完成自己的“画作”。
直到整个桌面再见不到一处光滑,才笑意盈盈道,“丁大哥,查清楚了没有?”
丁坛主在对面坐下,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眼睛,才叹了口气慢慢说道,“悠悠小姐,我们还没有捉到凶手的马脚,
那人深夜突袭,一击即走,
又焚尸灭迹,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白悠悠微微歪着头,目光落在丁坛主脸上,忽然眼神一阵迷茫。
待到回过神来后,她却是露出小女孩般的纯真清澈笑容。
轻轻吹去手上沾染的粉末,
她甜甜笑了起来,眼睛都弯成月牙形状。
“丁叔叔,你最近很让我失望。”
丁坛主怔怔看着那张清幽美丽的笑脸,一滴冷汗悄然从额头淌落。
咕咚!
喉结一阵涌动,他艰难吞咽下一口口水。
竭尽全力平静了语气,“白姑娘,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我这就去查,
就算掘地三尺,血流成河,也要查出来到底是谁对我们下手!”
她静静看着他,伸出一根小手指,“那,丁叔叔我们来拉钩,答应我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然的话,我就会很不开心。”
丁坛主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得不伸出手,和那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
不是白悠悠,也不是白依依。
现在的这个女人,她自认为是白翎羽。
比起她身为白悠悠和白依依时候的情况,白翎羽也就是在不久前,那处香堂被摧毁后突然出现。
而在那个天尚未明的早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真的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不超过十岁的小女孩。
那种天真的恶,纯粹的坏,完全无法用正常人的想法去思忖。
想杀人就杀人,杀多少都无所谓。
就像是小孩子玩弄蚂蚁青虫,无论如何狠厉的手段,都不会在她的心里引起丝毫波澜。
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天真烂漫、简单纯粹状态下,她的实力层次,要比另外两种精神状态强悍了至少一倍以上。
丁坛主下意识摸了摸咽喉处的一道疤痕,不敢在这间院子里多呆哪怕一秒钟,便逃跑般转身离开。
寒风掠过。
一片落叶打着旋飞起。
惊扰到了停留在屋顶的麻雀。
它叽叽喳喳叫着,振翅腾空而起。
忽然一道白色影子闪动。
一蓬鲜血洒落。
空中已经不见了麻雀的踪影。
她唇齿微动,将口中嚼吃的东西咽下,噗地吐出了一只小小鸟喙。
丁坛主猛地加快了步子,仿佛身后的那座幽静小院就像是吃人的凶兽。
一刻钟后。
他目光阴冷,看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子。
“回坛主的话,那天莫香主最后去到的地方,是青合会所开的一家饭馆。”
“青合会,又是什么势力?”他问道。
男子不敢抬头,“青合会,只是外城的一个小帮会,靠收保护费和做小生意谋取生路。”
丁坛主闭上眼睛,遮挡住眸子里森寒的杀意。
“探查明确青合会据点的位置,再来向我禀报,
既然她不开心,那就只好先杀一些人,用鲜血和尸体冲淡她心中的郁气。”
……………………
卫韬白天修炼红线拳,处理武馆事务。
晚上则赶去到青合会的秘密据点,继续跟着商汴苦修穿山腿。
直到午夜过后,才能稍稍放松一下,在一遍遍的气血搬运中沉沉睡去。
然后天不亮就又要起床,开始新一天的轮回。
恍惚间,他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曾经的中学时期,从早到晚连轴转,几乎没有属于自己的个人时间。
不知不觉间,新一枚金币出现在状态栏内。
这天,卫韬早早便从武馆出门,也没有去找商汴练习穿山腿,而是直接回到了家中。
生火,开锅,熬药。
将回家路上买的各种熟食铺满灶台。
想了一想后,他又打开墙角的大缸,从里面捞出一盆腌肉备好。
时间飞快流逝。
当浓郁的苦涩味道充斥了整间屋子时。
卫韬凝